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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9-4-8 20:5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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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凭箜篌引
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已有讨论内容如下:
砚庄:
我觉得“颓”字、“笑”字、“逗”字最奇特。
疑问:“颓”,是萎靡的意思吗?好像讲不通。我个人觉得有一种质感,体积感,孤零零的,有压抑的气氛。
觞客子: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这一句绝对是“鬼才”之笔。此等想象之大胆,只有两个人可以做到,其一是李白,如“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飘落轩辕台”句,其二则是李贺,即如“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句。一仙一鬼,可以相匹矣。只是想象上各有特质不同。此亦可证。
兼答砚庄兄,此处“颓”,以“萎靡”之意来解,确实不妥。其实“颓”还有意思引申义为动词“下坠”,此可见于《礼记·檀弓上》所记“泰山其颓乎”。按徐传武先生在集注中亦解作“坠,凝重低垂”,当为正解。
砚庄:
1、我觉得李白的想象和李贺相比不同。从你所举例子看,李白的就是用个加法、乘法。我们说一,他说三、三千、三万(还有“白发三千丈”之类)。毛泽东也是喜欢这类的夸张,他不就是很喜欢用“万”字吗!
李贺不一样,李贺是一个我们想不到的东西,比如说“逗”,说“颓”。以后还会看到很多这样的现象。他跳出正常的思维模式了。
2、感谢你对“颓”的解释,我认为这个解释好!
3、有一个句式:“江娥啼竹”有必要特别重视。
因为有《博物志》的典故,大家对这个典故又十分熟悉,所以,这个句子就不难理解,就是二妃以涕挥竹的意思。
如果没有这个典故,怎么理解江娥啼竹?江娥是主语,啼是谓语,竹是宾语。直接的翻译就是“江娥哭泣竹子”,很荒唐哈~~~
所以,这时候,“竹”这个名词这时候就不是宾语了,而是状语了——“(泪水)洒在竹子上”。
还有那个“芙蓉泣露”,泣也不是动词了,而是副词——“(露水)像哭出的泪水一样”
这样的句式在李贺的诗里非常多。
我觉得至少我自己被现代汉语给洗脑了,离古诗的习惯用法远了。
现在,要回到古诗的习惯用法,又要重新洗脑。
或者说,要现代的人回到李贺的状态,语言的灵活性、鲜活劲儿、超脱于习惯用法的特殊性有必要强化。
诗,怎样进入语言?我们要探索的还有很多啊!
觞客子:
1、确实是这样的,李白的想象可以有无限止的放大,例如明明是雪花落下来,他就会追想到轩辕台。这种大气象,独盛唐可有之。李贺的想象,就如我前面所说的,与李白相比特质各异。两个人的想象力都是超强,但特质不同,动机不同,表现也不同。
2、我觉得诸如“芙蓉泣露”,可能并不能直接按词性活用来考虑。相比之下,我觉得从诗性上出发,我宁愿觉得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比拟的手段。因为说芙蓉是“泣”,就明显带有人性化的特征了。这种情况在古诗词很多见,例如大晏的《蝶恋花》中也曾有“槛菊愁烟兰泣露”的句子。这种形式一般出,让人顿时就有了感观上的极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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