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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之炽热:荒木的赤之镜
——观《浓烈的红·荒木经惟》
一
花朵燃烧, 在白昼承受不住的赤红里。 裙裾泼洒猩红, 塑料的肉身 被红布层层包裹, 躺在花丛之间。 少女被绳索缠缚, 正值青春最艳丽的年华—— 却没有一丝笑意。
也许,没有一个民族 像日本人这样, 在日常生活中 对死亡感受得如此尖锐, 却又缺乏来世的慰藉。 也许,没有一个民族 像日本人这样, 如此直白地谈论性, 如此坦然地承认欲望, 仿佛只有情色 才是抵御虚无的镜子。
荒木的影像,不只是影像: 它们是炽热的镜子, 照见集体的焦虑, 照见一个民族 对稍纵即逝的呼吸的悲伤, 对肉身之痛的迷恋。 色情成为仪式, 成为遗忘的麻药。 仿佛身体的颤抖 能阻拦那永恒的寂静, 仿佛快感的涌动 能抵抗时间的吞噬。
二
红花依旧燃烧, 裙裾如火焰般散开, 玩偶与绳索 放在脆弱的花旁。 美并不温柔—— 它在温情与残酷之间颤抖, 在生命与腐朽之间摇摆。
他的镜头是一座舞台: 紧密的构图, 窒息般的亲近, 色彩浓烈如同颜料。 不是纪实, 也不是虚构, 而是被呼吸捕获的剧场。
日本—— 没有许诺的来世, 把无常 当作雨的脉动来感受。 欲望升起,既是抗拒, 也是慰藉。 性,成了对抗寂静的仪式; 一句低语:“安心去死吧。” 从浮世绘到快门闪光, 那条线从未断绝。
比较他—— 马普尔索普,在大理石般的黑白中雕刻形体; 牛顿,让女性披上冷峻的权力。 而荒木却站在别处: 他的女性脆弱,被束缚, 美丽在死亡边缘颤动。
于是他的艺术成为一面镜子, 赤红而直视—— 不是窥伺, 而是一个民族的心理 在炽热的色彩中显影。 一份欲望的记录, 一份死亡的见证, 一个日本的声音 在唱无常。
附:
吴砺 2025.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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