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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过载：流行不低语，它高喊
——观麦当娜《Music》有感
一
我先看了法国人—— 他们的流行歌曲，像甜点， 轻盈、 细腻， 反复咀嚼也不厌倦。
然后，我转向美国。 转向麦当娜。 转向那首《Music》—— M是大写的， 美元符号藏在音符之间。
它扑面而来， 像一杯混合了汽油与荧光的鸡尾酒， 华丽而粗糙， 带着棱角， 毫无掩饰。
每一个画面都在喊： “看我！” 每一句歌词都在打： “爱我，或滚！” 节奏不是载你而行， 而是把你一把 掷出去。
这不是品味， 这是宣言。
在她的世界里， 爱情穿着豹纹， 开着豪车穿越数字沙漠， 把讽刺 当成圣歌来唱。
没有沉默。 没有含蓄。 只有那永不满足的 美国式饥渴—— 不断变脸， 更响亮、更怪异、更性感—— 直到“意义” 也被丢到后台， 穿着网袜， 赌气地嘟着嘴。
然而—— 你还在看。 你无法移开视线。
因为， 在这场光污染中， 确实藏着一种自由。 无所顾忌， 艳俗， 却耀眼如焰。
这是一首情歌， 在末日迪斯科中， 用扩音器 尖叫而出。
二
她走进来—— 不是从门口， 而是从屏幕的裂缝里。 不是登场， 是信号的入侵。
节奏不请求， 它抓住你， 它敲击—— 像一场老虎机做的梦， 从你潜意识的拉斯维加斯奔涌而出。
她说： “音乐让人们聚在一起。” 但这不是营火旁的民谣。 这是一则戒律， 用霓虹播送。
电子跳针， 变声器扭曲她的嗓音， 直到它不再是人类， 而是某种更大的存在。
她不是旋律， 她是回声—— 不断变形， 在音乐停下后仍持续回响。
一顶牛仔帽， 一个数字皮条客， 一辆轿车穿过夜总会， 像流行教皇的游行队伍。 这不是优雅—— 而是过度。 而在这里，过度就是福音。
美国—— 喧嚣、 闪光、 矛盾而醉人的美国， 被浓缩在这个瞬间—— 这个女人， 这个节拍里。
她不断重塑自己， 不是为了消失， 而是为了再次征服—— 一遍， 又一遍， 再一遍。
不是为了含蓄， 不是为了沉默， 而是为了注意力， 为了奇观， 为了在闪光语言中 留下不朽的名字。
然而—— 这其中确实有自由。 一种粗砺的、合成的光， 它刺眼， 却也令人目眩神迷。
她不是追逐潮流的人， 她就是潮流本身—— 更响亮， 更怪异， 无法忽视。
流行不低语， 它高喊。
而麦当娜—— 一直都知道 如何握住扩音器。
附：
吴砺 2025.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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