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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破碎之前:银色的河水静静流淌
——听叶赛宁《春天的黄昏》后
一
这是 俄罗斯青春的声音—— 尚未破碎, 在血色写入大地之前, 那片原野 仍是完整的。
那是1912年。 大地宁静, 尚未被撕裂, 绿色的春天 仍是土地亲口许下的诺言。
这首诗朴素, 如同犁过的田地般诚实。 它不加粉饰, 只是描绘—— 用柔和而真实的笔触。
“银色的河水静静流淌, 穿过春天绿色的黄昏。”
谁的心,能不为此悸动?
“夕阳沉落, 没入森林密布的群山。 一弯金月升起, 西天披上 粉红的绶带。”
农夫 收起一日的劳作, 踏着暮色 回到木屋的门前。
就在路后那片白桦林—— 夜莺 唱起爱情的歌。
这些话语不华丽, 它们像清水, 像空手, 像未被撕裂的风景 静静伫立。
然后—— 旋律托起诗句, 仿佛麻雀振翅遇上风。 诗,变了, 成了一条 有声音的河流。
二
在世界破碎之前, 在红旗如风暴般升起之前, 在历史染红土地之前, 有一条银色的河流 静静地 流过春天的暮色。
叶赛宁写下这首诗,1912年—— 那时,诗歌 仍带着桦树皮与面包的气味, 爱情的歌声 还藏在夜莺的喉咙里, 而非火炮的轰鸣中。
他没有高声呼喊, 他只是素描, 像农人 用铅笔头 描摹心中的故土。
一轮新月升起, 高悬在密林的山丘之上, 西方的天空 披上一道粉色的缎带。
一个男人归来, 走进他的木屋。 田野留在身后, 但土地的呼吸 仍沾在他的靴底。
这里没有隐喻, 也无需解码的象征—— 只有一扇 未被惊扰的黄昏之窗。
然后—— 音乐响起, 像一只手 温柔地 将诗举向空中。
此刻,它不只是诗, 而是一处我们记得的地方—— 即使从未真正到过。
人们说: 这,是俄罗斯的。 但黄昏会降临所有地方, 而对家的渴望, 早在人类划下国界之前, 就已存在。
叶赛宁的赠礼, 从不是宏大, 而是明澈。
他静静地 握住即将消失的事物—— 也因此, 它不再消失, 它将永远 留下。
附:
吴砺 2025.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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