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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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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 2)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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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春爸爸指着那丛茂密的植物说是野枸杞开始,就计划着秋天来河埂上摘野枸杞,到山坡边采野菊花、去塔川看乌桕树上的红叶………但,直到冬雨来袭,我都没能走进计划好的秋天里。
转身之际,秋已远走。明知野枸杞、野菊花不会在原地等我,还是逮一个晴好的初冬,走出小城,来到野外,漫无目的地沿着黄褐色的土路前行,没有刻意寻访,这片杂花野草从生的滩涂就铺陈我在眼前:纯白的、浅紫色、淡黄的小花安安静静地开在公众的视线之外,叫不出名的野草无视外界的秩序和规则,随心随意地侵占身边每一寸空地,喜欢这些自在安宁的生命状态,目光和脚步被它们牵引,不知觉间来时的土路已被脚下湿湿的、软软的沼泽地暗换,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其间,不是被枯败的藤草缠住脚跟,就是被刮倒的大树挡住去路,衣上沾满了叫窃衣的植物,鞋子到处是泥,样子很狼狈。
站在滩涂的腹地,初冬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静静地照在身上,和暖但不燥热,就这样无为地看着满眼的小花、野草、杂树、飞鸟,还有被风刮倒腐树上长出的那一小簇蘑菇,“风烟俱静,万物从容”,脱口就念出这些词。眼前平凡、卑微,但自然、真实的生命,一点点孵化着记忆深处的细密触须和脑海里的褶皱纹理,童年的感知与这片粗朴的风景就这样猝然相遇,细碎的温暖缓缓滑过心尖:一样的久雨初晴,菜地边、小河旁的杨树上,许多孩子找寻的目标是这样野生的蘑菇吧,欣喜地弯腰拾起那簇蘑菇,一路宝贝似地捧着,满手余香。
这样的遇见,于我,不是路过更不是偶遇,而是一种抵达。我应该算是个内视型的人,平日里对周遭一切虽也眼观耳闻,但大多游离于心外,很难融入其中,只有像今天这样虚待以久的东西才会入心入眼,无意间就迷失其中。一直以来,在世俗功利标准和内心准则之间左冲右突,时时被困在纷乱难懂的梦里出不来,迷惑、茫然、找不到自己和回不去的感觉常常横在心间,以为心已蒙尘,身已走远,但站在这里,隔着长长的岁月,一切竟然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才知道,有些东西沾上就不容易放下。经年岁月,步履匆匆,在无意识中还是按自己本性处事,放任自己或好或坏的习惯,以自己的喜好为标准,做自己喜欢的事,和性情相近的人交往,不研究的脸色,不揣测心思,不掺合是非,简单直接的表达,不含蓄,不委婉,不隐晦,不分人前背后。行事全出于本心,不玩技巧不耍花样,很多时候照顾不到别人的情绪,上高中时爸爸还说: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懂事,我总认为,有些事,不懂,更好。喜欢低调松散的人际关系,尊重别人的独立空间,不习惯与人没有距离、不分彼此的亲密无间和太深切太热烈地相处,总以为亲则生狎,近则不逊,过分的热情和太多的干涉是变相的侵略,平淡才能长久,与人交往淡然、疏离,难有初次相交甜如蜜的乍交之欢,但自然、真诚,一定是久处无厌、日久弥坚。抖落身上的枯叶和脚底的泥巴,沾在裤腿上的窃衣任我费力的清除,不掉不落,就这样相互渗透,还原成不惑不迷、没失没忘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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