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眠之子]津门“联圣”方地山

桐川

[size=2]津门“联圣”方地山

今晚报

　　长期寓居津门的近代知名文人方地山（字大方），工诗善书，20世纪30年代在京津文坛有“联圣”之誉。他与袁克文（字寒云）等津门名流过从甚密。其创作的嵌字联精妙到位，妙趣横生，令人叫绝。

　　方地山（1873-1936）名尔谦，是扬州人。其祖籍安徽桐城，据说他是桐城派领袖之一的方苞之后。1915年，方地山落户津门，主持《津报》笔政。后获袁世凯赏识，作为袁家幕宾，参与袁氏子女的教育。

　　他才思敏捷，善诗词文章，尤善制联。其创作的联语古朴拙实，对仗工整，平仄协调。北大历史教授周一良晚年致力于辑录方地山散佚对联，曾将115副联语和墨迹汇编成为《大方联语辑存》刊布于世。周一良对方地山有如下评价，“雅言俗谚，情文相生，信口而成，闻者惊服”。

　　方地山所作的嵌名人联，全为即兴拈来，“世界山河两大；平原道路几千”。这是张大千途经津门时，方地山赠其嵌字联。另一副更绝，“八大到今真不死；半千而后又何人”。八大，是指号八大山人的明末清初画家朱耷，半千则是指字半千的清初画家龚贤。方地山为天津章回小说家刘云若题联：“倦鸟知还，云无心以出岫；含睇宜笑，若有人兮山阿。”云、若二字分嵌联中。出句引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内容。对句化用《楚辞·山鬼》文义。

　　“不幸周郎成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这副当年坊间流传的《小凤仙挽蔡锷》联，是方地山假托小凤仙之名悼念蔡锷将军的佳作。1931年，袁克文患猩红热去世。方地山挥泪撰联以悼之：“谁识李峤真才子；不见田畴古世雄。”此挽联借用初唐李峤、三国田畴的典故，将袁克文的境遇、禀赋、操守等反差和冲突刻画得入木三分，是对这位风流才子的“盖棺定论”。

　　方地山在诗文、考古等方面皆有所长。其曾撰自题联：“依于金石能长寿，但善词章非壮夫。”今人涉及方地山生平艺事时，常提及他贺女儿方庆根（初观）与袁克文之子袁家嘏订婚时的一副喜联，即“两小无猜，一个古泉先下定；万方多难，三杯淡酒便成婚。”

　　方地山性情豁达，恃才傲物，淡泊名利。因此，家无余财，常举债度日。困顿之时，多靠友人接济，却不矫情作谢意。但闻听友人落魄时，“犹复当年豪举，相助无少吝。不以盛衰变态，故为亲旧所重。”张伯驹在《续洪宪纪事诗补注》中做诗，称其师方地山“方大狂名沽上传，争教红粉乞佳联。甑尘堆满炊无米，犹玩氤氲避火钱”。如此，他在嫁女时，“三杯淡酒便成婚”，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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