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网

 找回密码
 我要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435|回复: 0

[散文] 《我的探险生涯I,II》(四)

[复制链接]

6147

主题

1497

回帖

1万

积分

荣誉会员

Rank: 8Rank: 8

积分
12347
鲜花(22) 鸡蛋(0)
发表于 2018-12-11 10:46: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的探险生涯I,II》(四)


                                                      ( II )


下午一点钟浮冰已消失,但是夜间温度计的指标却降到零下十六点一摄氏度。早晨我起床时,河面上浮满了大大小小的冰块,由于彼此擦撞,看起来像是镶白边的圓盘,它们令我联想到丧礼的白色花环,仿佛在寒冷与死亡将河流完全封冻之前,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为河流送来白色的悼念花环;水晶似的冰块在旭日中闪耀出钻石般的璀璨光芒,互相推挤时便发出如同瓷器碰撞的清脆琮琤声,同时磨出细糖一般的冰屑。河的两岸很快就结起坚实的冰层,面积一天天加宽,在我们扎营的地点,浮冰猛力撞击舢舨,使得舢舨的骨架为之摇撼。一开始,小狗会对着浮冰和冰块推挤时发出的声音吠叫,久而久之也就见怪不怪了,有时甚至跳到船舷边与船一起漂流的浮冰上跑一跑。当舢舨碰到沙滩停下来时,细细端详小狗坐在浮冰上继续往下漂流,那感觉很奇怪,也很逗趣。

我们再次沿着巨大沙丘的底部滑行,此地可以见到的鸟类只剩下鹫鹰、雉鸡和大乌鸦,野鸭和野雁早就不见踪影了。夜晚航行时,小船高高挂起中国灯笼和火把为我们照明,直到夜深了才停泊。在我的写字桌上也点了一盏灯笼,以便在夜间也可以工作。河岸上的沙地戛然终止,代之而起的是茂密的黄色芦苇丛地。天气冷得刺骨,迫使我们不得不扎营休息,可是水流太过强劲,我们无法在黑暗中辨识何处适合扎营,于是我指挥一条小船先到前面放火烧芦苇丛。不久,整个河岸像着了火似的,一片奇妙、苍野、壮阔的景致陡地开展于眼前,红黄色的火光使河流完全换了个样,仿佛一条熔化的黄金带子,几叶小舟和船夫的墨黑色剪影在火光蒙眬的衬托下,线条显得十分突出。芦苇在火舌下烧得噼里啪啦响,我们挑了一个不会被火延烧的地方靠岸扎营。P005

湖泊上的冰层恰似水晶清澈明润,也像窗玻璃一样闪闪发亮,当我们垂直看进湖水深处时,湖水呈现宝蓝的色泽;在清亮湛蓝的湖水中,黑背大鱼慵懒悠闲地在水藻间游来游去。西尔金用两把为我做了一双溜冰鞋,我穿上溜冰鞋在深蓝色的冰上划出白色的数字,罗布人看得瞠目结舌,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子做。P010

沙漠里的景观像月球表面一样死寂,见不到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也见不到任何走兽的足迹,显然过去人类从未涉足此地。强劲的风从东方席卷而来,我们躲在陡峻如山的沙丘旁,沙丘的这一面仿佛一堵沙墙,角度为三十三度,可是靠巴依儿西方迎风的一面,沙丘坡度却相当和缓,只是缓缓升起,延伸至下一条沙脊。只要我们尽可能沿着平坦的巴依儿凹地行进,一切都好办,然而峭斜的沙丘即使骆驼攀越起来也疲惫不堪,因此问题来了:这一长串的巴依儿会延伸多远?每次爬上巴依儿南端的一条新沙脊,我们都会焦虑地找寻下一个巴依儿,因为那是攸关生死的关键。P014

夕阳西沉的景色耀眼极了,和先前一样,天空的背景是浓郁的深红色,使得蓝紫色的云朵更显突出,云彩上缘镶着一道闪烁的金边,下半边则呈现沙漠般的黄色。沙丘弯弧的棱线仿佛海里的波浪,衬着火红的夜空,烘托出近乎黑色的剪影。东方极寒之夜的脚步日渐逼近,夜色漆黑,熠熠生辉的星斗慢慢升上沙漠的上空。P016

夕阳余晖中,天空、土地和湖面染满了奇妙的色彩,太阳在沙丘上洒下绯红色的光芒,但急速向西南方滚动的尘云底下却焕发出深色的焰火色泽,这幅景象妙不可言,直令人肃然起敬。湖水变成蓝黑色,白色的浪花被夕阳的反光晕染成紫色,不过浪头像打雷似的猛烈拍击湖岸,我们不得不把帐篷往内陆移动一些。P039

太阳缓缓升起,光线、色彩、热度随着日升而洒遍旷野大地,紫罗 兰色的薄云边缘镶着融金的光泽,漂浮在地平线上方,西藏最外侧的山脉围绕沙漠的边界,好似一块轮廓清晰的舞台幕布呈现在光影中。几百万只牛虻醒来了,它们像子弹一样嗡嗡叫着飞过我们身边,当它们迎着阳光飞舞时,身体里透露出偷来的血色,好像是一颗颗鲜红的红宝石。P049

。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注意到有三十头壮硕的牦牛正漫步离开沙地,朝河谷方向姗姗走来,这时它们看到旅队,便停在一座高耸的沙丘顶上,立时排成一长列站在沙丘上,鼻子不断嗅着,头则高高扬起,毛色漆黑的牦牛衬着背后黄灰色的沙子,搭配永不消融的雪原作背景,构成了一幅美妙壮观的景致。P056

夜晚的山林仍然呈现庄严的崇峻之美,镶着亮边的薄云飘过月亮,南边冰河延伸而成的大片积雪在月光中辉映出银色光芒,霎时四周充满了壮阔的孤绝与寂寥感。P058

峰顶上有一头孤独的野狼正伺机守候猎物。就在我们攀上山峰之际,冰雹正好伴随着雷鸣呼啸而来,大地为之撼动,听起来好像战舰的炮弹齐鸣,或是一群巨人在玩击柱游戏①。我们的位置非常高,因此有一部分云朵事实上落在我们下方的河谷里,现在我们正好在风暴的中心点,冰雹打得人发疼,能见度是零,没有人知道要从哪个方向往下脱离这个可怕的山脊。我们别无选择,只好在风雨中扎营,骆驼被聚拢排成半圆形,身上覆盖毛毯;每样东西尽是湿答答的,帐篷、毛毯、行李全滴着水。旅队中有一峰骆驼在攻顶时倒毙,其他骆驼正好大啖它遗留在驮鞍里的填充干草。P060

除夕夜,也就是这个世纪的最后一夜,天气寒冷却晴朗,月光皎洁如弧光灯,我朗诵了一段瑞典每一所教会在除夕夜都会宣读的文字。我独自一人在帐篷里,等待新世纪的降临。这里除了驼铃之外,听不到其他的钟声;除了持续的风暴怒吼之外,也没有任何管风琴音乐可听。P077

然而,楼兰的官吏并未逃避自己对国家的职责,即使整座楼兰城笼罩在阴霾之中,每个人仍旧恪守本分。当城墙外的战鼓擂起,塔楼上烽火冲天之际,他们依然坚守岗位,处变不惊地写完他们的报告;他们循礼寄发贺年书简、悼唁信件给友人,不容许迫在眉睫的危险干扰到正常作息。当我们阅读这些书信时,不禁对这些中国人尽忠职守的毅力和勇气肃然起敬,也深刻了解到,何以亚洲一直掌握在这个了不起的民族手中。

这样的评语绝非来自幻想或神话,而是赤裸裸的事实。这些在泥沙中沉睡了一千六百五十年的书简还传达了一项讯息:当年写下这些文字的人曾经有过的烦恼、悲伤、欢乐,都将长存于人世。P091

《地理杂志》(一九一二年,第三十九期,第四七二页)上有位评论家称我的楼兰之旅为“地理科学上真正的胜利”。

至此读者应可理解,我何以认为完整的楼兰(我的梦中之城)探勘比前往拉萨重要,直到今天,我仍喜欢幻想楼兰在公元二六七年左右的耀眼风光;同一时期的欧洲,正是蛮族哥特人攻击雅典,却被历史学家德克西普斯①击退的年代,也是罗 马皇帝瓦莱里安②成为波斯大帝沙普尔阶下囚的时候。

我还记得,当我发现现存瑞典古时的如尼石刻中,没有任何一颗年代比我在楼兰发现的脆弱木简或纸片更古老时,那惊异之情莫可名状。当马可·波罗于一二七四年穿越亚洲,完成著名的中国之旅时,这座城市已经在沙漠里沉睡了一千年,被人们所遗忘。一转眼,马可。波罗的伟大旅行已经过去六百五十年,可是楼兰的幽灵却在此时重见天日,古老的文件和书简为逝去的岁月与人类神秘的命运点燃新的曙光。P093

身经克里雅河之旅而幸存的老骆驼也显露疲态,它流下两行眼泪,这是个明显的征兆:它已经来日无多了;当我最后一次为老骆驼拍照时,它用颤抖的腿站立着,像个哲学家似的,对着即将永眠于斯的土地投以漠然的一瞥。P106

一上路,天就开始下雨,雨水像瀑布似的从天而降,我们好像骑马穿过密密麻麻的玻璃板,在云雾缭绕之间,隐约可见一片广大的水体,一开始大家都认为是一座湖泊,等骑到岸边,才发现那是一条巨大的河流,颜色灰黄的河水夹杂泥土更显浑浊。翻腾的河水发出空洞而窒闷的怒吼,向西南方滔滔奔流而去,我恍然大悟这是邦瓦洛和柔克义①曾经穿渡的扎加藏布江。我们伫立河右岸遥遥望不到对岸,通往拉萨的路将我们带到河的右岸,但是渡河的滩头在哪儿?我还来不及说什么,薛瑞伯喇嘛已经率先走进河水,他领着驮运行李的骡子过河,夏格杜尔和我尾随在后。P120

夜色低垂,雨声和夜晚特有的神秘声音交织着;脚步声、马蹄声、讲话声、喊叫声和步枪发射的声音,声声入耳。半夜十二点整,我叫醒夏格杜尔值勤守夜,自己则溜进帐篷,和着仍然潮湿的衣服倒头呼呼大睡。我已累到极点,累到迫切希望被人逮捕,这样就能永眠不起了。P122

这座淡水湖叫纳灿错,景色优美,沿岸有陡峭的岩石,还有湖湾与小岛,湖水湛蓝,清澈如水晶。P140

昂玻错最西边延伸出一条支流,流向更西边的班公错——一座山中的咸水湖,两侧由高耸的岩石山壁环抱,看起来像是庞大的河谷。湖泊边的每一处半岛所延伸出去的地形景致,实非笔墨所能形容,它们绝对是地球上数一数二最壮观的风景。这里的山脊和峰顶积雪终年不消,群山厚实的本体像背景布幕似的,峰峰相连,越远越模糊,直融人西北方的远山。P154

伊萨开始动手打点一切,他的手脚很快,并且得到 当地大君,尤其是大君之子吴拉姆的鼎力帮助,一下子就雇好二十五个人手(其中九名穆斯林,十六名佛教徒)。伊萨自己是穆斯林,可是他的亲兄弟泽仁却是佛教徒;此外,旅队中还有两个印度教徒、一个罗马天主教徒,以及两个基督教新教徒(罗伯特与我)。我把整支队伍集合在我住处的庭院里,并请拉达克地区的联合专员帕特森上尉向他们发表行前演说。这些手下每个月可得到十五卢比薪资,事先给付半年,等到旅途结束,每人再加发五十卢比,前提是他们的工作成绩必须令我满意。队里资深的元老是六十二岁的古法儒;三十三年前,他曾经随福赛斯的探险队前往喀什,并亲眼见过阿古柏本人。这次他带着儿子和寿衣一起加人我的旅队,万一不幸在旅途中身亡,至少可以办一场风光的葬礼。还有一位苏卡。阿里是我一八九O年在荣赫鹏的帐篷里就见过的;至于其他团员,我将在后文中随故事的发展陆续介绍。

我那勇猛的领队伊萨还买了五十八匹马,其中三十三匹来自拉达克,十七匹来自新疆地区,四匹是克什米尔产的,最后四匹是桑斯卡来的。我们为所有的马匹编号,在未来的旅程中,马匹若有死伤均必须列入记录;后来它们全数死于西藏。我们旅队出发时,总共纳编三十六头骡子、五十八匹马、三十匹借来的马,以及十头借来的牦牛。

等到粮食采购齐备,帐篷、鞍件和其他物品都准备妥当之后,我命令宋南带领大部分旅队先行前往穆格立。P171

我们的营地看来壮观非凡,人马杂沓、骡兽成群,真像个巡回各地的小社区。我哀伤地看着这些健壮、丰腴、正值青春年华的驮兽,现在它们轻松地站在那里,从粮袋里翻出草秣尽情咀嚼,可是我心里很清楚,过不了多久它们将因体力衰竭而陆续倒毙。每天晚上旅队会宰杀一只绵羊,我的团队成群围坐在火堆前用餐,等到人和牲口都睡着了,四下只听得见守夜人哼唱小曲的声音。P172

马尔西米 克 山口附近积雪达一英尺深,旅队走在刺眼的雪白大地上,好似黑色的长丝带蜿蜒。还未走 到 山脊(一万八千三百英尺),第一匹马就衰竭而死;下了山头,我们再度走进荒野的山谷,两侧是雄浑的山脉,山顶覆满皑皑白雪。P174

这番辛苦是值得的,因为呈现在眼前的无疑是举世数一数二的壮观景色。起伏的山群像大海一样包围着我,而这些山脉是地球上最高耸的;而在南方与西南方,则是凌空耸立的喜马拉雅山,白雪罩顶的山头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冰河的表面好似绿玻璃一般,在巨大的雪罩下透出亮光。天空清朗而明亮,问或有一两朵小小的白云航过天际。我们脚下正是喀喇昆仑山的主峰。向西北方和东南方延伸,所有从这里流往南方的水系都汇集到印度河,然后流进温暖的大海。我再度跨上马鞍向北骑,将印度世界拋在身后,不管大权在握的官方怎样禁止,未来的两年零一个月,我铁定是要待在西藏了。

现在我们置身在粗犷荒凉的西藏高原,完全不通外海;我们跨越一处寸草不生的地区,旅队的脚印踏在柔软潮湿的土壤中,看起来好像一条高速公路。往东南方望去,一堆像铅块般沉重的蓝黑色云朵下隐约可见喀喇昆仑山的山脊,偶尔云朵会因为劈出闪电而大放光明,雷声随之在山脉间咆哮起来。天开始下雪,我们很快就会被笼罩在遮天蔽地的浓密雪花中。我骑在骡子后面,放眼只见得到最靠近的几头骡子,其他的牲口则只剩下朦胧的身影,走在旅队最前面的根本就看不见了。风势猛烈,将雪势吹成与地面平行。那天晚上,我们的营地寂静无声,一切冷飕飕的;有一头骡子在夜里死了。P175

下一处营地扎在莱登湖北岸。九月二十一日,伊萨带领整支旅队走到湖东岸,,并在夜里生火作为指标。我自己带着桨手拉希姆,阿里横渡莱登湖,目标正对着南方。这天天气相当宜人、平静,湖面像镜子般平滑晶莹;湖泊南岸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山脉,火红的颜色,上面覆盖万古亘存的冰雪。我测量了湖水的深度,量线只有两百一十三英尺长,在湖中心丢下铅锤时根本碰不到湖底;在我测量过的西藏湖泊中,莱登湖是最深的一座。

“这座湖没有底,”我那可靠的桨夫抱怨道,“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吧!”

“继续划,很快就到对岸了。”

湖水的颜色和天空一模一样,红褐色调的山脉倒映在湖面上,四周景色美不可言。当我们靠岸之时,这一天已经过了大半。我们重新下水出发已是下午三点半以后的事了,这次目标是和旅队会合的东岸。

我们离岸边还相当远,湖面依然平坦如镜,拉希姆看起来很担心。他突然说道:“西边有暴风雨,来势汹汹!”

坐在船尾舵边的我回过头,看见西方的山口上厚厚的黄色尘云一路翻卷过来,云层越来越密,并且向天空中蹿升;云朵彼此纠缠、碰撞,然后结合成一大团气势磅礴的云堆,直朝湖泊的西方奔来。不过此时湖面依旧平静。

“竖起船桅与船帆,”我大声喊叫,“如果情况不妙我们就靠岸。”

船帆才刚刚竖起,风暴便开始在我们的耳边咆哮,下一刻,清澈的湖面仿佛一张玻璃板霎时被击碎,一阵风袭来,船帆立刻鼓胀起来;一波波浪头向上跃起,轻盈的小船像只野鸭般被风吹过湖面。船头边湖水翻腾,船身经过之处涌起了千万个气泡。P179

两天之后,我们翻过另一道山脊,进入一个没有出水口的新盆地,盆地中央静静躺着一座透着绿松石色泽的蓝绿色盐湖,湖水闪闪发光,这就是当地人人皆知的雅西尔湖(意思是“绿色湖泊”)。我们在这座湖上又冒险航行了一次,同伴的营火指标将再度引导我们顺利回营。这次我带着罗伯特与拉希姆同行;我们穿上足够的衣服,朝东北方划行,然后在湖的北岸停下来用午餐,接着朝南推进,准备前往预定的会合地点。P183

谭度是众人的主厨兼说故事高手,我的私人厨师泽仁也常常不厌其烦地对一小群人讲故事,不过他最逗趣的时候是唱歌,他的歌声听起来像一只猪被门夹住的惨叫声。P188

在十月二十四日的跋涉途中,又有两头骡子和一匹马不支倒毙,我们的处境一天比一天凶险,营火前人人沉默不语。这天的营地位于一座小湖边,我们在湖岸上发现干枯的野草和一口涌出地面的泉水,晚上十点钟,一群南飞的野雁从我们头顶上飞过,清明无比的月光照亮整个大地,今晚相当宁静平和。从野雁聒噪的叫声,我们推测出它们可能想飞下来在泉水边休息,却发现泉水被人类占据了,因此野雁首领发出一声响亮的新口令,雁群再度起飞,目标应是南方下一处泉水。毋庸置疑,几千年来这些候鸟年年循着相同的路线飞越西藏,在秋天与春天往返印度。P191

我们在严寒的暴风雪中走了一段短短的路,便开始搭建第五十一号营地,之前我已累得快坐不住马鞍,大伙儿两度停下脚步来点燃牛粪取暖。帐篷一搭好,我立刻爬进去倒在床褥上睡觉,这回我得了很严重的疟疾,头痛欲裂,而且发烧到将近四十一度半。罗伯特将宝来威康制药公司赠送的药箱拿来,真感谢这家公司!过去,他们也送药品给斯坦利;埃明帕夏①、杰克森①、斯科特 ② 等人。罗伯特和泽仁脱掉我的衣服,彻夜守护着我;梦言呓语的我仿佛离开了西藏,就这样躺了八十四个小时,这期间,罗伯特大声念书给我听。外面一场暴风整整肆虐六天,粉尘吹进我的帐篷里,将蜡烛吹得时明时灭;野狼大胆逼近营地,唐德普开枪击中一头,还有一只大乌鸦专爱啄马的鬃毛,也被唐德普给打死了。旅队里很多人生病,原本的五十八匹马现在只剩十六匹还活着。P193




吴砺

2018.12.9






评分

参与人数 1桐币 +1 收起 理由
江面梭影 + 1 很给力!赞一个!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新帖
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我要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