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的传奇：波音747的故事》（上）

吴砺

                                《未了的传奇：波音747的故事》（上）

    翻阅《未了的传奇：波音747的故事》／（美）萨特著；李果译，北京：航空工业出版社，2008.5

    这本书在阅读之前是令我十分期待和向往。作为一个总工程师，如何组织像波音747客机这样的大块头的设计，这对每一个工程师都是想知道的事情。

    读书的乐趣在于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中，通过阅读别人写的故事，间接性极大倍数地扩展我们自己生命行走过的旅程。如同一个蚂蚁，一辈子就在几平方米或几十平方米的世界中，但这个窝中一个蚂蚁可以通过阅读世界上数千数万只不同地区的蚂蚁写一生的故事，那么这个蚂蚁或许间接地足迹踏遍了整个地球上的各蚂蚁群部落……

    这就是我为什么最爱读的书是人物传记，尤其是书中主角写的自传。

    尽管我自己微不足道，可我对那些从来不愿看别人写的书的人，常常深怀怜悯之心：为什么他们不试图在书中去扩展的生命历程呢？

    这本书中，我喜爱作者的忠厚谦虚的领导者形象。作者对完成像波音747这样一件伟大的作品，充满了自豪感。

    作者在前言中对中国读者说：“最重要的是，中国人民认可了747飞机，并把它看成是一种文化的标志，而不仅仅是一架飞机。”

    这本书的另一个作者说：“这是有史以来意义最深远的客机之一。它的出现使人类社会的飞行活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事实上，它已经超越了航空的范围，并成为全球文化的一个标志。”

    这无疑是对的，波音747代表着美国文化的一个部分，代表着美国对世界人民之间交流活动快捷方便出行做出的革命性的贡献。

    我对上世纪六十年代要设计波音747这样的大型飞机需要多少人很感兴趣。书中的第169页上说：“当时，向我汇报的工作人员有4500人，其中2700人是纯技术人员，其余的则包括了管理人员，普通文员和技术支持人员等。”

    书中可以看出，波音公司是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诞生的，并不是什么国家资金支持产生的。航空飞机制造公司的一架新的大型飞机研发成败，往往会决定这个公司是破产还是兴旺一时。

    波音公司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就生产了大型轰炸机B－17达到一万三千架，B－29达六千架，有这样大数量的大型飞机的制造，才会积累它后来大型民用客机的安全生产的关键技术啊。

    我记得八十年代中期，我一次去北京出差，与其他同事购买了若干台电脑。当年携带贵重仪器，可以单位特批乘飞机（平时，只有处级干部才有资格乘飞机），结果单位同事发现飞机票上写的前苏联的伊尔客机，二话没说，就退了机票，我们改乘火车回了上海。原因很简单，伊尔客机摔下来的架次太多了，大家不想以命换速度。

    这样好不容易我在八十年代获得唯一的一次乘飞机机会，就这样的错过了……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我与福州的我大学同学凌吉武先生所在的公司合作，我才有机会第一次乘上飞机。同样的因与凌吉武先生所在的公司合作的机缘，我于九六年第一次乘上波音747飞机第一次前往美国参加展览会。

    这本书的中文译本是这样介绍作者的：

   “乔·萨特，1921 年出生于美国西雅图市，1 943 年华盛顿大学毕业，获得航空工程专业学士学位。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美国海军服役，以海军上尉军衔退役。1946 年，加入波音公司，参与了波音707和其他早期喷气式飞机的设计。1966 年 3月，波音公司正式宣布启动波音747 项目，作为总设计师，他带领一个项目组成功研制出了世界上首架大型宽体远程喷气式客机——波音747。如今已是80多岁高龄的他，仍然以顾问的身份参与波音公司的工作。”

吴砺

2018．12．5

附《未了的传奇：波音747的故事》摘录：

“首先也是至为重要的是，我要向督促我写下这本书的两个生活在不同大陆上的人表达我的谢意。法国航空公司副总经理彼埃尔，瓦雷和波音民用飞机集团销售高级副总裁拉里，迪肯森，他们一致认为我的故事有助于鼓励年轻人从事航空航天事业。谢谢你们，彼埃尔，是你激发了我写作的欲望，而拉里，你为这本书付出了不少心力。P’01

1916 年，西雅图商人比尔·波音第一次搭乘飞机旅行，那时，航空还是一个新鲜事物。  “我觉得自己能造一架更好的飞机。”从飞机上下来后，他如是说道。为了证明这个想法，他成。立了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公司。

公司成立后，比尔·波音当 即邀请年轻的中国籍留 学生王助加盟波音公司。王助热爱他所投身的航空专业，这在当时还只是一个新兴的学科。比尔·波音抛出橄榄枝的时候，王助正在学习飞行。在此之前，他刚刚取得了麻省理工学 院航空工程专业的硕士学位，这是航空工程专业最早授予的硕士学位之一。

加入波音公司后，王助在西雅图设计出了波音C型双翼飞机，波音公司将这款性能优异的教练机卖给了美国海军。王助是波音公司聘请的第一位专业工程师，  而他为波音公司研制出了第一款成功的产品。不久之后，  王助回到了自己的祖国——中国，  立志为发展中国的航空工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王助帮助开创了波音公司的事业，将波音公司与中国第一次联系在一起。1934 年，这家美国公司在中国开设了一个海外办公室——也是波音公司最早的海外办公室之一，并于次年向该办公室派遣了第一个驻场服务代表。1937 年，波音公司向中国一个私人买主交付了一架全新的247飞机，这是全球第一款现代客机。P’’002

不过，人们最熟知的恐怕还是波音公司的喷气式飞机。自1972 年中国采购了707飞机后，  中国与波音公司的关系也进入了“喷气时代”。至今，波音公司已累计向中国客户交付了500多架喷气式飞机，其中包括数十架747飞机。在此过程中，波音公司也和来自中国民用航空局、中国各大航空公司以及其他领域的相关人员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和密切的关系。P’’002

747飞机将中国与其他遥远的国度联系在一起。它们运输的不仅仅是旅客和货物，还有人类的活力、思想、创造力和理解。乔把747飞机称为“航空使者”，因为它们为人们传递美好的心愿，并使人与人的联系更加紧密。对此，我完全同意。P’’003

乔‧萨特的故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他被认为是20世纪伟大的飞机设计师之一，他带领项目组研制出了世界上第一款大型喷气式飞机，一波音747。这是有史以来意义最为深远的客机之一，它的出现使人类社会的飞行活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事实上，它已经超越了航空的范畴，并成为当今全球文化的一个标志。到目前为止，世界上没有其他飞机客机或其他用途的飞机能像它这样广为人知；或是像它这样，许多人只要看一眼就能辨认出来。P’’’001

在完成萨特这本书的写作后，我印 象最深的不是747飞机本身，而是设计飞机的这个人。乔‧萨特不仅优秀，他的故事也极为鼓舞人心。他为人谦虚，在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就之后，却没有丝毫自负。他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747飞机的成功是整个项目组的功劳，他为能带领这样一个团队感到无比的幸运。P’’’003

波音747有着辉煌而绚烂的历史。旅客爱它，飞行 员也不例外，这款飞机为人类所完成的一切才是最具意义的。自首架波音747飞机于1970 年投入运营后，全世界的波音747机队共运送了超过35亿人次的旅客相当于世界人口的一半多；其飞越的里程超过了350亿英里（560亿千 米），相当于往返于地球与月球之间达7.5万次。P’’’’002

波音747同样还是运送创意、活力以及文化的载体，帮助我们开拓视野并且使我们的生活更加充实。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它们是使世界融合并促进理解的航空使者。P’’’’002

20世纪60 年代后期，是美国历史上充满革新精神的一个时代，帮助人类实现登月梦想的那种“我能行”的态度激励并鼓舞了每一个波音747团队中的人。

波音747 项目启动时正值波音公司过量参与诸多前沿工作的时期。波音的领导最终将公司的命运押在了这个项目上，而我们也曾一度差点儿就在这场豪赌中一败涂地。现在看来，似乎波音747飞机的成功是必然的，但在那个时代，事实并不是这样的。P’’’’004

毕竟，我为能够带领一批“不可思议”、令人难以忘怀的同仁，在出现任何失败都将导致灾难性后果的时候，将一只宛若犀牛般大小的兔子自波音这个巨人的帽子中拉了出来，这是一项特别的殊荣。P’’’’004

有时，我会独自一人花几天的时间在雪松河流域等地方进行探险活动，我很是享受这种乐趣。因为没有路灯的照射，在没有月亮的晚上，夜空就像一张黑色的天鹅绒毯子，缀满了星星。由于华盛顿州所处地理位置偏北，我甚至能看得到魔幻般的北极光。

每当我在雷文斯代尔过夜的时候，我就睡在粮仓里的干草堆上，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渐入梦乡。有时，我会被远处传来的猫头鹰的叫声或是雨滴打在粮仓上的滴答声惊醒。这些经历使我深深地爱上了大自然，这种爱是旷日持久的。评1927 年 5月20日清晨，林德伯格驾驶着“圣路易斯精神”号飞机从长岛的一个机场起飞。当时那架单翼机装了太多燃油，差点儿没能成功飞起来。我认真地阅读报上的每一篇报道，细看每一张照片上的飞行员和他驾驶的飞机，真心希望这一趟冒险之旅能够顺利完成。

在之后漫长的等待中，希望逐渐被无声的激动所取代。第二天，在我所有的希望都消失得一千二净之前，“幸运的林德”终于顺利飞临巴黎。很快，我就得到了确认的消息，林德伯格已经驾驶飞机安全降落在巴黎布尔热机场。

全世界为之震撼。此前已有人成功飞越大西洋，但从纽约不经停直飞巴黎尚属首次。更具突破性的是，林德伯格仅凭单台发动机便独自一人完成了这一壮举，他所使用的这台菜特胚“旋风”发动机持续运转了33.5小时。

这无疑是一个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的故事----一个年轻的帅小伙驾驶着一架美丽的银色飞机，写下了人类历史上新的纪录，但我想其意义深远之处绝不仅仅在于林德伯格的勇敢精神。成功地由纽约不经停直飞巴黎，同样意味着在这两个全球著名的大都会之间实现商业飞行的梦想将有可能实现。人们为这种可能性感到兴奋不已，当这位年轻的美国小伙子荣归故里的时候，贺信和赞誉如潮水般涌来。

在林德伯格成功完成纽约------巴黎不经停飞行前，人类能在某天乘坐航班来往于不同大陆之间的想法不过是异想天开。人们认为，乘坐轮船和火车能到达任何地方，而飞机只是一项新奇的事物，乘坐飞机进行洲际旅行不过是一些科幻小说作家的素材罢了，在现实生活中绝无实现的可能。

林德伯格改写了历史。他使人们相信，由人类发明制造的比空气重的“飞行机器”是能够飞越千山万水，为不同大陆的主要城市之间架起一座空中桥梁的。这一伟大的创举深刻地改变了美国，几乎在一夜之间，航空飞行在我的国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P013

航空界有句俗语—一“如果它看起来是合理的，那它一定能顺利飞起来。”虽然说的不无道理，可我对航空的追求却不能满足于此。我希望得到真正的知识和严格的答案。飞机为什么能飞起来？飞机设计上究竟有多少属于艺术范畴，又有多少属于科学范畴？p019

提出将喷气发动机安装在机翼之外而不是机翼或机身之内的方案，是波音公司在飞机设计领域取得的一项重大而重要的进步。再融合后掠式机翼，这款飞机的推出使波音公司站到了研制开发大型喷气式飞机的前沿。P064

自项目起步阶段起，波音公司就明确了开发一款概念验证机而非生产型原型机的目标。这意味着我们无须操心Dash 80取证的事情，这将使任务的复杂度大大降低，我们也获得了自由发挥的空间和边干边学的机会，这简直成了所有航空工程师梦寐以求的研究项目。P067

其次，“彗星”飞机的涡喷发动机装在机翼中。活塞式发动机时代的经验使所有大型喷气式飞机的设计师在起步时都犯了错误，波音公司也在此列。活塞式飞机的发动机通常与机翼同高，事实上，这些发动机与机翼是融为一体的，人们想当然地觉得喷气式飞机的发动机也应该采用同样的设计。这种不容置疑的假想导致德，哈维兰才华洋溢的工程师将“彗星”飞机的四台发动机装到了飞机的机翼中。

苏联人在投入使用的第二款商用喷气式飞机上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双发的图-104飞机，在“铁幕”之后1956 年首开以喷气式客机提供定期航班服务之先河，在设计上亦将发动机埋进了机翼翼根处。

采用这种设计方式存在一些问题。首先，维修人员够不着发动机内部部件，使维护工作难上加难；其次也是更要命的，  一旦一台发动机发生故障，整架飞机都将陷入危险之中。P068

吴砺

2018．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