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孔城老街的思绪

风柔笛悠悠 · 发表于 2008-12-6 13:43:31

冷清的店铺很有些年头，里面摆着稀落的商品，光滑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没了脾气，阴沉的天下泛着暗淡的光。不是周末，少有行人穿梭，街坊里舍只有大爷大妈在闲聊或者忙碌，间或还有一些呀呀学语的孩童，用一种天真的神情对着我们一行探望古街的游人。那沿街撒欢乱吠的狗儿也好奇地对着我们，用一种异乎寻常的叫声欢迎。我们一行自在地行走在老街，不知不觉中就融入了老街，老街敞开博大的胸怀，用沧桑的表情向我们诉说如歌的历史。
随处可见的历史就在我们的眼间，任意的用眼一瞄，说不定就会收获一段尘封许久的故事。老街的底蕴就在我们的襟袖之间,我们仿佛觉得眼睛不够使，思想也逐渐沉溺于恍惚之中。
隐约中我成了一个过去的商人，穿着一袭的长衫，拿着一把油纸伞，肩挎着袱搭，脚穿青布鞋，风尘仆仆地与所有的商人一起走在老街。那老街店铺里的掌柜不时地吆呼着，让我的眼睛都情不自禁地望上几眼。“请让一让。”一个粗重的声音对我说。我连忙闪到一边，让过推独轮车的车夫。这车夫有些年纪，生活的沉重压弯了他的腰。独轮车过后，光滑的青石板又添了一道印痕。或许是走累了，我慢慢地走进一处茶馆，漂亮的老板娘笑吟吟地迎上来，引我落座。待我将随身的行李放好，老板娘就端上一壶清香的小花茶。我一边一口一口地慢慢品着，一边将眼光朝外面巡视。对面的店铺，老蔑匠正在聚精会神地编制箩筐，旁边的小徒弟在一边细心地学习，经过老蔑匠的妙手，不一会儿箩筐就成了型，而旁边等待的顾客却忙着掏款付钱。再往前望一眼，铁匠铺里炉火正红，师傅与徒弟正赤裸着上身，挥舞着笨重的铁锤在锻打农具。旁边一溜排开打好的农具，那些欲买的人正用手在仔细地抚摸，嘴里啧啧地称赞个不停。而配秤的老师傅，好心情地在向顾客展示他制作之秤的公平，那些围观的顾客无不竖起拇指称奇。一阵歌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循声而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子倚着阁楼，一边用眼睛打量着街上流动的人群，一边轻哼着歌谣。我呷了一口茶，对她微微一笑。也许是意会，女子竟然也对我回之一笑，我用心地品味，油然滋生出甜蜜的感觉。
咣当一声响，将我从陈旧的岁月中拉回。原来我只顾欣赏老街了，却在不经意中推开了一扇有些岁数的门，这门油漆剥落，一幅饱经风霜的面容。它的两个门环紧紧地扣在门里，随着门被逐步推开，那门环也随着节奏有韵律的响着，我在这响声当中，觉得自己飘然起来。是啊，久没听门环的响动，现在听门环的响声都那么亲切。可是，我只推开了外面的一道门，进里面的深宅还有一道门，因为从里面锁着，也就没办法再深入。不过，透过门的缝隙，我仍然看到了那弃置不用的阁楼以及那断了楼当的楼梯，想必当年养在深闺的女孩子或许天天登楼待在阁楼上绣花、做些女孩子的事业。或许倚在阁楼的窗前，将满目的心事撒向长长的青石板街上，期冀心上的人儿一直地走进心底。再往深里看，就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阴森陈旧，青砖铺就的地板青苔横陈，多少遮盖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从这里走过的人也许辉煌过，也许沉沦过，但毕竟都已作古。岁月沧桑，转眼又步入新的年轮，这些依然生长的青苔，掩埋了走过去的印辙，将一些故事在人们的思想里流传。四合院中长有两棵有几百岁年纪的桂花树，一棵金桂，一棵银桂，比肩生长，相得益彰。据说有外国人准备出十万美金购买，但古镇人却坚持不买，因为这也是古镇的象征了。
出得门来，我沿着老街悠然地走，眼前一一掠过饱经风雨的门或者冷落的屋子。我多想找寻一些过去的事情，哪怕现在就让我的脚步停留，可这些只能凭自己的想象去了。这条老街虽没有屯溪老街的有名,但它浸润着厚实的文化，它的味和韵只是在于细节,在于人的眼睛四处流转，四处搜寻，在于在心的品味中慢慢体现。
古镇老街历史悠久，单从孔字上，我们可以推究这可能是春秋战国时孔夫子的一支因贪恋这里的美景和繁荣，就决定在此定居繁衍，这或许就是孔城的由来了吧。过去孔城河通江贯海，河畔码头，商贾云集，热闹非凡。那个时代，自然就形成为一个商业重镇。如今在下游修了通江大闸，河没了以前的繁荣，逐渐萧条冷落。古镇发展中心的外移，也将古镇古街渐渐地淡出视野。正是因为此，古街没有得到毁灭性的破坏，现在我看到的还是那么的有韵味，那么的有情调，那么的有思想。
我在青石板的街上走，许多的老人打量着我们。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读出了一种渴望。是希望老街得到保护，还是得到开发。不言而喻，这样的文化遗产应该得到尊重。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呼喊上，而应该把精力用在行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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