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巴赫微笑时:一支被记起的阳光下的库朗舞曲
——观《巴赫 库朗舞曲BWV821 – Edson Lopes》后
一
我从未想过 巴赫 也能写出 这样甜美的东西—— 轻盈, 宛若一支小小的舞。
那感觉像是 另一个巴赫浮现了出来, 不是那个满脸严肃、 音符缠绕的 对位大师, 而是一个人—— 赤足行走在阳光中的花园里, 轻轻哼着调子。
是的—— 这依然是巴赫, 但他挽起衣袖, 在午后的暖阳中 抿一口葡萄酒, 轻声邀你—— 暂且放下忧伤, 哪怕只是 短短 三分钟。
人们说—— 莫扎特、 贝多芬, 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会穿越世纪回响。
但我想—— 约翰·塞巴斯蒂安 是否曾预见 三百年后, 一位巴西吉他手 在发光的屏幕上 会让这支小小的库朗舞曲 再次舞动—— 在半个地球之外, 为我这样的听者 点亮黄昏?
或许他未曾想过。 也正因如此, 这一刻—— 才像一个 真正的奇迹。
二
不是所有的教堂 都由石头筑成。 有些—— 只由几行旋律升起, 如光, 被折叠进节奏之中。
这支库朗舞曲—— 如此短小, 你可能会在众多丰碑之间 错过它。 可它在舞蹈—— 不是为帝王, 而是为阳光。
巴赫, 赋格的建筑师, 对位法的神学家, 曾经脱下那件沉重的长袍, 写下了一抹 微笑。
三拍子—— 轻柔地荡漾, 不是波涛, 而是一圈圈细纹。 每一句, 都像悬在空中的步伐—— 被衡量, 却依然自由。
然后—— 三百年后, 一把吉他 让它重唱, 在半个世界之外的 一块发光屏幕上。
Edson Lopes, 用一双静默的手, 将这首库朗舞曲 翻译为 呼吸与琴弦。 没有羽管键琴, 没有假发与白领结—— 只有木头, 寂静, 和记忆。
这不是模仿, 而是一次复活。 不是重演, 而是轮回—— 巴赫再次开口, 不说德语, 而是用 全世界都能听懂的语调。
而也许—— 如果他知道, 他也会 微笑。
附:
吴砺 2025.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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