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家乡老酒缘

岁月如歌-姚永宗

　　新年，逢雨。离家赴京那天，想起年前有篇小文编发在家乡桐城网文化平台，竟意外获得奖励——“桐城老酒”。偌大的旗舰店内，当我从笑靥如花的店员小姐姐手里接过沉甸甸的“桐城老酒”时，感动。望店外，雨“哗哗啦啦”的样子，水流如注，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奇念：这清亮光洁的雨水犹似”桐城老酒”人手里高擎的一碗酒，从天飘洒而下。果真？那这口碗该有多大啊！
　　酒一一中华文化海洋的溪流，古往今来，从它两千多年前诞生的那一刻起，有多少文人墨客以酒抒情，有多少美酒佳句千古流芳……于我而言，家乡的“桐城老酒”，因为亲近它的缘故，心里藏着敬畏，藏着酸楚，藏着喜悦，藏着绵绵不绝的记忆。

　　想起那个久远的上世纪六十年代，举整个大家族之力来供小叔读书，让他成了远近乡里唯一的大学生。那个冬夜，全体族人为远赴云南履职的小叔壮行。年轻的父亲手里攥着一瓶酒，像攥着一件宝贝，快乐的来回穿梭。父亲打开那瓶酒，倾刻间，满屋弥漫着甘醇浓郁的酒香，这久违的酒香味哟，“不甘堕落”，竟贪婪的冲出低矮的草房，冲向屋外，飘向村庄，引来了我相爱相亲的家乡父老……
　　酒少人多，昏暗的油灯下，兴奋的众乡亲把小屋围了个水泄不通。父亲索性将酒倒入一口大碗中，他端着酒碗，递到每个人的嘴边，一人一口喝着。渐渐地，那一张张淳朴憨厚的脸上飘逸着一抹绯红，红得像刚抹上的一层胭脂……簇拥在人群中的小叔，一边接受着乡亲们的祝福，一边向他们道谢。身置此中，小叔感觉这喝的已不是酒，而是一种爱戴，一种激励，是乡亲父老对未来日子的共同憧憬。
　　小叔好奇这瓶酒的来历，便凑近父亲身旁：“小哥，你哪里搞来的酒呀！”父亲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想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这是一瓶来之不易的酒啊！多年后，娘告诉我，为了得到这瓶酒，父亲夜半三更起来，翻山越岭三十余里地，打两趟柴，送给能帮忙搞到酒的“仙人”，历经艰辛，凝结情义，辗转而来。
　　这瓶酒便是如今“桐城老酒”前身，那时，乡亲们赋予它一个亲切朴素的名字：“桐城粮食酒。”在那个温饱难继的日月里，酒，于普通百姓而言，无疑是日常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

　　光阴荏苒，岁月沉浮。
　　时光来到1980年代，随着乡村分田到户，极大改善了粮食紧张的局面，基本上能吃饱肚子的乡亲们，对这种特殊的生活附属品一一酒，有了追求和渴望。但在缺乏后劲的农耕文化时代，有限的粮食资源，制约着家乡“桐城老酒”的兴旺发展。那时候，世面上大都售卖诸如红薯酿造的杂粮酒，味道稍显苦涩，可苦涩怎能阻止人们心中对香醇美酒挥之难去的渴望！？
　　1992年，当《春天的故事》响彻祖国大江南北，它预示着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始。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进京打工的前夜，父亲亲自去村里的小店打来一瓶“桐城老酒”，我们父子对饮。老父焦心：“长这么大，你也没出过远门，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啊！”
　　“放心吧！大大，我都这么大了，别人能行的事，我也一定能行！”我坚定有力的回应父亲。
　　那是我娘去世刚满半年的日子。出发的那个早晨，我不想惊扰父亲，怕看到他送我们时的样子，一大早瞒着他悄悄带着妻女出发了，步行十里，来到卅铺车站。就在我们座上去往合肥的客车时，隔着车窗玻璃，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小毛，小毛……”原来是父亲竟也赶来了，父亲躬着腰身，直立着左腿，向前伸了伸右腿，贴着车窗，然后卖力地将一个布袋举过头顶，这熟悉的布袋是娘生前缝制的，它曾经是父亲上山里搞柴时装“饭团”专用的，此时，这里盛着两瓶”桐城老酒”。父亲叮嘱我：“在外搞哈（累）之，就喝两口吧……”
　　父亲干涩的眼窝里含着挤得出水的关切和渴望。汽车开动了，透过车窗，老父独行在回家的路上，晚年的他患有腿疾，走路时一瘸一拐，他佝偻的身子像一张皱折的旧报纸，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里辛酸难忍，紧紧攥着布袋里的两瓶“桐城老酒”，止不住的泪水涌出了眼眶……
　　这是一次难忘幸运的远行，当年，正是如我这样不平凡的远行，造就了全国亿万打工者实现自己人生命运的重要转折。苦尽甘来，今天请“桐城老酒”为我作证。

　　建国七十年，中华大地华丽蜕变，坚韧奋进的桐城赶上了时代的步伐。在“白日放歌须纵酒”的咏叹中，家乡人民的生活迈向小康、走向富足。屈指算来，“桐城老酒”厂从1955年建厂开始，它和桐城人民一起风雨同舟，共同垮越了六十多个春秋。如今，现代老酒人焕发出青春，为满足新时期市场需求，“桐城老酒”人坚持以古法酿造技术为核心，以纯粮酿造作根本，以限量生产作市场质量保证，独特醇香浓郁的“桐城老酒”系列产品，满足了不同需求的广大消费群体。
　　今年八月，喜闻大哥的孙女儿，我的侄孙女考上了大学。高兴之余，我从北京坐上高铁回趟老家。巧逢那天大哥家为孙女办升学喜宴，目睹酒桌上琳琅满目的“桐城老酒”，我故意逗大哥：“光喝酒，没菜啦？”大哥笑着连忙解释：”有，有，老酒口味不同，让大家各取所需。”酒一一中华酒文化宝库里的永恒，它是现代人心中难以释怀的情结。它一路陪伴我们的生活，带给我们生命的感动。当我们从容面对生活苦难或幸福的时刻，它让我们始终牢记初心，永不忘本。
桐城人爱喝“桐城老酒”，除了钟爱它独特精良的品质外，也凝结着一代代桐城人朴素真诚的情感。“桐城老酒”把快乐和热情传递给我们，把理想和信念讲述给我们，把美丽和诗意赋予给我们。变迁的时代里，历史的演变已然使“桐城老酒”在我们的生活中变成了一道亮丽全新的风景线。
　　爱你！我的“桐城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