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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西北掠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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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4 11: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西北掠影
(六)
                                                                                                                                 (二O一二年七月十四目前往兰洲)
早上醒来,天刚亮。二十年前我也是乘火车在早晨来到兰州的。
第一眼看到是一座表面有少量稀稀植物的土山,然后又看到了一个小水库,水边有一片绿色植物,天空上有一片水红色的彩云。接着火车进入了漫长的隧道,如今我对这样长时间黑暗中的行走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列车一出隧道就进入了一片平原地区,窗外可看到一片绿色的田野。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它随着地平线上山岗曲线的高低一会变亮,一会变弱,一会又被掩没。路边是农田中有开着小黄花的孜然和粉绿色的小麦。
太阳又长时间被近处山岗挡住了,只留下一片白亮的天幕,然后在远处一个山岗上露出脸来,金黄赤亮,随即又长时间藏进一个更高更长的山峦后面去了。
列车另一侧可看到表面长有老外多汗毛皮肤一样植物的秃山,那山上毛茸茸薄薄一层浅黑色植物给人感觉十分奇特。
较高山峦顶部被抹上了淡红色的晨光。
又是一片开阔地,山峦退到更远处,整个土质山峦都映上了淡淡水红色的晨光,它们身躯像巨大有稀稀绒毛的骆驼。
当车窗外再次出现一片开阔地时,远处起伏山峦的部分坡面呈土红色,夺目的鲜艳。
窗外出现一片抽穗后淡黄色的麦地,麦田尽头的凹陷处有一片深绿色的树林,淡黑色雾气侵润着这片树林,而远处的山峦仍是向我们呈现有些刺心的紫红色深浅不一裙缀般的山体,它们像大地上一个巨大的泥土模型,有的山体呈现人类脸上或头皮上胎迹般的深紫红色,与周围极不和谐。
农田高低不平地起伏着,有深绿色树叶的树在田埂上不同位置无序地站立着,有时它们也会连成一排。
远处的山峦仍是强烈地吸引着我。与新疆与敦煌看到的那些荒山相比,它们山体表面有了更多的皱折,很多时候它们像多刺的海参表皮,而沙漠之中荒山表面则多像马匹光滑的躯体,不过沙漠中山峦在阳光下总是让人感到炽热和干枯,而兰州这铁路旁的山峦在这大片农田树林衬印下似乎没有让人感到燥热,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还是早晨的缘故,即使如此,你会不自觉认为这绵延的不见一颗树木的荒山必定是新疆沙漠中荒山的近亲。
若冬天绿色消失时来兰州再看到这些荒山将是什么的感受?
不知这延绵不高的山脉是什么时间由破裂地壳相互挤压隆起的,真是不可思议。虽然地理学家们给出这样的解释,那样的解释,可将这坚硬的地壳挤成像奶油卷一样表面还是难以让人想象的。
窗外出现了紫红色低低的山峦,它们令人想起人类刚出生的婴儿紫红皱巴巴的皮肤。
又出现一群孤立的山丘,它们坡面上出现45°倾角的一层紫红色一层绿白色交叠多层的断面,令人想起红烧肉中一层白一层红的结构;有时它们也像五花肉一样无序;有时它们呈现三角形绿白色断面,有时山体下半部是紫红色,而它的上半部像带着粉白色的厚帽子,而帽子表面则是淡黄微黑色。
一条黄色水流的河流在窗前一晃而过,接着出现了烟囱工厂,山峦又退到了远处。
当火车再次进入山区,路边露出了一个山峦横断面,下方是红色片状岩层,上方是一层粉白色土层,而土层表面又残留枯死地衣般浅黑色的表皮。
终于看到一个长有深绿色树木的山头了,接着火车进入了城市,连续的山峦消失了,只是断断续续地出现的断崖般孤立的山体,它们的上方有时孤伶伶有一两座亭阁或建筑,显得与城市楼房很不和谐。当一座带有缆车的山崖出现时,火车到达了兰州火车站。
旅行社的导游已在车站等我们近一个小时了,因为火车晚点了。吃了一碗正宗的兰州拉面后,导游带着我们看看黄河铁桥。今天行程很简单,一两个小时在黄河边上走一走。
黄河的河水很黄,看上去像我们家乡暴雨冲刷后红色山头水沟中流出的泥浆水一样,水流很湍急。兰州市景点本来不多,我也曾来过,现在哪儿也不想去了,只想在旅馆中好好躺一躺,静静地休息一天。
睡完午觉后,我开始将斯坦因的《沿着古代中亚的道路》整本书看了一遍。我那位出去逛街,我的小子在另一个房间读书,旅馆中很静,我很快随作者进入了角色,同作者一道进入了一百年前那艰辛的考古行程,同时与作者分享着当年他所感受到的沙漠中壮丽和诗一般悲壮的意境。
“每次进入沙漠遗址,四周茫茫沙海的那种绝对荒凉空阔的景象都使我迷惘。遗址区距离有红柳生长的地方很远,眼前的黄沙漫无边际地铺展开去,犹如汪洋大海一般。单调的沙丘如同波涛一样,连绵起伏,漫无边际,几乎让人感到绝望。遗址区内,那些枯树树干残垣断壁以及成行成排枯朽木桩,时隐时现地出露在沙丘顶上,成为这片荒凉之地奇特的点缀。这种奇异的景象,常常使人联想到波涛翻滚的大海中那些只剩下桅杆的沉船。在这个季节里,就连徐徐清风所带来的也都是那种海风般的沉静与悲凉。
“对于穿越这片自古以来便已无水无燃料,无草木穷荒不毛的120多英里长的荒凉大漠,我在想中国古代的伟大商旅活动究竟是如何组织?又是怎样维持供给的?
“每当夕阳西下,傍照临近,飞鸟归巢旅人投宿的时候,我常常还独自一人骑马踯躅于那些凛然屹立千年的烽火台。每每想到两千年间在这片广袤的地方,人类活动犹如马聚停一般消失不再,自然环境也呈现出麻痹瘫痪的形状,所有这一切都如同瞬间发生,人世间让我感动至深的事情没有比之更甚的了。几十英里外,夕阳的光辉从一座又一座的烽火台上反射过来,炫人眼目。闪闪的白光之下似乎以前城墙上所有的白色石灰涂层依然如故。
“如血残阳斜射过来的光线,让过去曾经的一切显得更加真实。”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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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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