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南风醉 于 2013-11-25 21:16 编辑
大沙河的风是四季风,春夏秋冬,陌上花开,知了鼓噪,秋虫呢喃,寒月窗纱,都少不了它的参与,那拐个弯儿的不知道来自何方的风儿不经意卷起一个小小的旋涡,在这个小村庄的角落留下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飘渺的梦!月色的记忆有浓有淡,也在寻找着这个地方千年的谜语。
流沙河两岸的树木,都只剩下瘦瘦的枝桠,月光穿过那枝桠的空隙,穿过村庄所有人家的小院子,月的梦一半留在了天上,一半光顾了人间。不管是什么梦,都被夜色浓浓的包裹在它的怀抱里,窗牖里投射出淡白色的灯光在黑夜里被寒风勒索得惨淡昏暗,月光灯光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不管怎么说,这个月色是跟着春风来到了它自己也陌生的也是熟悉的地方,春风的脚步就这样在王老汉的眼睛中走到了门前的池塘,走进了春节.。王老汉家里也没什么准备的,儿子儿媳妇都在外地过年,等他在池塘里打捞出米虾鲤鱼和链子的时候,鸡鸭也挂在墙壁上了,再加上菜园里有菠菜包心菜韭菜和大蒜,就是来了几个客人也可以对付过去。 老两口对过年是希冀的,也是落寞的,心里总有点悲伤,别人家的儿子孙子有钱无钱都回家热热闹闹地过个团圆年,而他的儿子虽然腰缠万贯,每年都说忙只在他过生日的时候回家。开始的时候汪老汉两口子也不多说什么,忙就忙吧,只要他们过得好他也知足了。 新年在万就家灯火的闪烁中走来了,那湿漉漉的路面上是满地的红红鞭炮细屑,门楣上都是红红的春联,王老汉在庄里算是长辈了,要在家等候邻里晚辈来拜年,这是村庄流传下来的习俗,本家几个侄子来过递了几支香烟,喝了一杯茶都相继告辞了。老人就越发的显得孤独起来。 不知不觉中春节过去了,桃红柳绿的阳春三月来临了。在这美好的春天里,是王老汉最荣耀的日子,农历三月二十是他的生日,他的儿子会提前几天回家给他和母亲祝寿。人们称呼他的儿子为王总,往年王总一回来边大张旗鼓的找人买菜,请厨师,宴请村庄里几乎所有人家,一个生日要花费王总两万多元,这对王总来说是小意思的,乡亲们也都兴高彩烈来恭贺喝酒,乡亲们高兴,王老汉也是满面红光,春风得意。风光过后,王总要回外地做他的生意,家里自然只剩下老两口了。乡下虽然不要大钱,但老人头疼脑热的总要有点开支,况且还有基本的人情往来。可是老汉的儿子却是一分钱也不给,说乡下要钱干什么用?无奈的老汉便艰难的度日了,有时候东家吃一口,西家赖一餐,都是乡邻大家也不计较。只是次数多了便对王总多少有点看不起了。 这次令王总想不到的是,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一切的时候,所请的乡里客人并没有一个人前来捧场。 春风依旧在沙河堤坝上吹拂,王总一个人在堤坝上久久地伫立着。 听说在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家乡的人们突然不见了王老汉夫妇,乡人们都说王老汉到儿子那里享福去了,毕竟还是儿子有出息好呀,也都为他高兴为他欣慰!茶余饭后都在有意无意的议论着各家儿女的长短。有羡慕别人的,有暗自埋怨自家儿女不争气的。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大沙河的风依旧吹来了春夏秋冬。 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王老汉不经意间又走进了乡亲们的视野,有惊奇的,有猜测的,各种复杂的目光述说着迷惑的心情。这一年的三月二十日,在春风沉醉的中午,在桃李绽放的庭院招待了乡邻,在席间只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过不掼他们那里的生活,还是被大沙河的风吹着舒服,不管是暖风热风,凉风冷风。 从此在人们偶尔的目光中,看到这对老人冬天里缩在墙边晒着太阳,在春天的风里相互挽着走在阡陌的小路上,在夏天里靠在大沙河的树荫下。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不知道何时何月人们再也不见王老汉夫妇。他们的故事也只是很偶尔的在少数的人们的口中轻轻地滑过,直到被永远的遗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