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春,是无法守候的,这就是人生的春。人生的春往往与年龄没有关系,却只是一种苏醒”,这是池莉在随笔《熬至滴水成珠》中的所言。在已过立春的时节里读到了这句话,我便试图为了可以与万物同时苏醒找到一个可以依附的力量。 “人生的春往往与年龄没有关系,却只是一种苏醒”,我非常赞同这一句话,这大概是因为对于我的人生来说,我的苏醒有一些迟吧?前一阵子,几位高中同学有了组织同学聚会的想法,嘱咐我说,作为班长,你得抓紧时间安排一下。而这仓促之间,无论聚会是否会得以实现,我还是想起了“时光”一词。
我永远记得17年前的那一次带领全班男同学逃课的事件,在我看来,那仿佛是我有生以来最具“风光”,最有“魄力”的一次“壮举”。当那位副校长在路上拦住我们,说没有排队进入操场就上主席台做早操,在全校师生面前曝光的时候,我便振臂一挥,班上的所有男生在我的带领下,逃离了学校。有同学问我,如果重新来一次,你还会这么选择吗?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可是,时光是一块外表粗糙,而且永远不会平滑的磨刀石,在很多年月的催促下,它已然将我打磨成或许自己不喜欢,却是别人喜欢的模样。我会选择默默地加班,做着那些枯燥、乏味的资料,还会“掏心窝”地对领导说“不累”;我会称呼所有的女人为“美女”;我还会咽下一颗属于自己的,被别人打落的牙齿。
那些年,我会将荣誉留给别人。在上学的时候,我会将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的荣誉留给其他同学,以示一名班长的高风亮节;走上工作岗位以后,我会将荣誉让给同事,以示大度。
可是,时光,还是时光,它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在很多日子的催促下,它渐渐地改变了我的追求。我开始注重那些荣誉,因为它们是对我的认可,是时光赐予我的因为我耗费了很多时间去工作的纪念品。
很多年前,我会穿着来不及换下的工作服,出现在各种正式或者不正式的场合,与一群讲究的人说着不讲究的话,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很多年前,我开始写博客,只为自己可以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愉悦。
可是,时光,还是时光,它让我产生了一种华丽的错觉,悄悄地偷走了一切,在很多年月的催促下,我开始注重自己的衣着,光鲜地出现在各种正式或者不正式的场合,与一群讲究的人说着很讲究的话,斯文得如同我的文字;我开始了投稿,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文字拥有一个“名分”;还有,如果那一夜,那一场或许是发生在梦中的牵手真实而又有效,我愿醉倒在时光的长河里,可是时光,又能够留得住多少浪漫与多情?
在年少的时光里,我总是拥有着很多人给予我的爱,它们是黑暗里的灯火,是寒冷中的炉火。
可是,时光,还是时光,它让我的肩头扛满了责任,让我不得不将自己的爱分配给别人,给孩子,给妻子,给父母,给那些陪伴我的人,或者给那些只是擦肩而过的一些人。
日子拼成了月份,月份拼成了年份,很多的年份拼成了时光。
“人生的春往往与年龄没有关系”,但是,我确实是在时光中渐渐苏醒。而这真正的苏醒,需要更多的时光来煎熬,如同池莉所言,“老是要叫我不由自主地想,那最后熬成的珠子,该是何等圆润,何等晶莹,何等沉着,何等剔透,叫人怎么喜欢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