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予 于 2013-5-28 00:42 编辑
麻木已成常态,真相反成笑谈。——佚名
之前看完英剧《黑镜》之后一直想写点什么,但无奈肚子里没货,半天憋不出个屁来,只好作罢。可是想要表达的欲望一直没有消退,于是乎这几天又重新把这部剧看了遍。对于《黑镜》这部剧我最喜欢的是第二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一千五百万里程》,影片描绘的是"标准的"未来的生活世界,衣着统一的人们都单独居住在一个个被黑色屏幕包围的房间里,每个人都被孤立起来,远离自然和和人群,几乎所有的需求都能通过屏幕和数字的终端来满足,在这样的世界里,所有的交易都通过虚拟的里程来完成,而人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固定的自行车架上骑车赚取里程。在这个世界中,反复机械的消费数字景观取代了全部的真实生活,有意义的个人生活和公共生活都已消亡。这是典型的后现代幻想空间,抽象的非社会。
剧中男主角Manson从他哥哥那里继承了一笔1500万里程的巨额财富,但他却深深的厌恶这个虚拟的世界,没任何去花这笔财富来满足欲望或需求的打算。Manson看着周围的人们用每天辛辛苦苦赚取的里程来装扮自己虚拟的形象抑或是观看一些低俗的电视节目,他感到很孤独。“只想看到更真实的事情发生”成了他唯一的愿望。
青春美少女Karna 的出现给Manson 带来了希望,一日Manson 在厕所里无意中听见Karna的歌声,Manson 被Karna 天然美好的嗓音深深地打动了,于是让Karna 从虚拟世界中脱颖而出,获得与她的美相配的成功,成为Manson 渴望造就的"真实之事"。
然而在一个生活被彻底虚拟化的世界里,何谓"真实"?凭一己之力反抗虚拟景观如何可能?这是Manson的经历要解答的问题。
在Manson的支持和鼓励下,Karna凭借Manson的1500万里程站上了选修的舞台,然而选秀评委们的眼光蕴含了最纯粹的景观社会美学逻辑:真实而独特的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外貌可以开发出怎样的视觉卖点,并且放在什么样的视觉体系中这种卖点的所带来的效益会最大化。所以虽然Karna的歌声受到了肯定,但最终评委只提供了一个成为AV女星的机会。
针对景观社会中的肤浅、消极的消费生活,像居伊·德波这样的哲学家曾主张以富于创造性和想像力的积极行动、激进的主体行为,反抗景观的控制,表现出自己的独特性,令自身显现于事件中,并最终形成崭新的社会。
然而在观众的起哄声和评委的威逼利诱下,Karna选择了屈从,Manson渴望的"真实之事"没有发生,发生的依然只有扭曲、玷污。当Manson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后他发现屏幕中出现了Karna的节目,Manson悲痛欲绝,他决定反抗这个屏幕堆积的景观社会,他几近疯狂的把屏幕砸碎了,并藏好了碎玻璃,之后他便省吃俭用的赚足了1500万里程,准备在选秀舞台上通过自杀来谴责这个虚拟的世界。
如果将《一千五百万价值》中的电视台看成体制的话,那么它所代表的便是资本主义高度发达后的垄断资本主义,观众代表着蒙昧与顺从,男女主角则是这一体制下的无产阶级的代表,其中男主角更是担任着体制的挑战者,体制挑战者总是充满正义感,他们不屈他们不满他们想要打破旧的秩序他们甚至愿意因此而与之同归于尽。然而体制的强大不在于体制本身,而是在于潜移默化之间,它已部分溶于体制内大众的血液里,一个体制是否会被替代,不在于体制的既得利益者,而在于它的民众在多大程度上,愿意去改变,以及这种改变的意愿究竟是口头的还是发自于内心。
片末,最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当曼森站在舞台上,用碎玻璃片抵住自己的动脉,把自己真实的愤怒和想法全部倾泻而出时,他没有听见任何虚假的东西被他击碎的声音,反而听到了观众和评委们的掌声和欢呼。当曼森最后在节目中表演反抗、将“真实的”愤怒变成自己赢得观众的标签时,故事已经得出自己悲观的结论:在未来的景观社会中,我们找不到颠覆这个体系的任何有力的、真实的支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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