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河星光 于 2013-1-3 13:37 编辑
昨天是元旦,似乎没什么地方可去,也没什么人可谈,只可以好好睡觉。然而,不能没完没了地睡,因为之前答应了母亲,回老家去帮她铰(碾)米。
快到九点了,母亲电话来催,说上午铰米的人要闲点,最好上午送去。而且,锅里还有粥,可以趁热吃。我说好,一时却还贪恋被窝的温暖,捱到九点半。
之前,跟母亲商量:今年不铰米了吧,直接买米。我想偷懒。
但母亲说:那怎么行?过年嘛!人家都开始铰过年米了,还一铰上十袋呢。再说,自己铰的米也好吃些。
母亲今年种了六分田,收获了八百多斤稻。提到这一点,母亲挺自豪。
因为母亲年事已高,我曾多次劝她不再插田,可她就是不听,偷着也要插,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找我帮忙,知道我懒得干农活,也怕我要怪她。其实我知道,母亲想证明自己依然能干,更想帮我减轻点负担,我哪里会怪她呢?只是心疼她!
昨天的太阳虽然很好,能把墙上的每一粒沙子都照清晰,但气温很低,有水的地方都结了冰。骑在摩托车上,风割着耳朵,想着这是去为母亲效力,心里很坦然!
回家时,已经十点多了,板车已经借在门口,门却上了锁。但这没什么,我有钥匙。开门之后,直接去揭锅盖,果然还有半锅在冒热气的粥,连吃了两碗,身子已然没了寒意。要不是有所克制,还想再吃一碗。想起来,已经有不少年,没这样早晨赶回家吃母亲煮的粥了。
等母亲从菜地摘菜回来——她特地去摘菜,好让我下午带街上去吃——我开始搬稻包。很快,身子像被火烤过,开始发热。拉车时,尽管脱掉了毛线衣,还出汗了。不免想,要避开寒冷,除了藏于被窝,还可以出力干活。
只拉了五包稻,本可以一个人拉去,但母亲坚持一起去。有了母亲的配合,铰米很轻松。我搬稻包,她扶板车;我上稻,她接米……不到三十分钟,五包金黄的稻就铰成了莹白的米,母亲抓起一小把,借着窗外的一片阳光,摊在手掌上看,它已然不掺一点杂物,纯净得像一堆珍珠,一粒粒都是那么小巧可爱,晶莹剔透。在那片阳光下,母亲的花白头发镀上了一层金黄,脸上的皱纹也被冲淡了,骤然之间,似乎年轻了不少。
回家准备午饭时,就是我来配合母亲了。母亲在灶上炒,我在灶下烧。烧的柴是山芋藤和一些杂草,因晒得很干,比较好烧。很快烧好了三道菜:一份猪肉炒白菜杆,一份纯粹的炒白菜,还有一份山芋圆子——母亲先将山芋粉挞成一整块粑,再切成方块用油炒,之后才加水烧,吃起来既香甜,又有劲道。有一点不明白:明明做成方形粑,怎么却要称之为“圆子”?只是我没问出来,因为母亲有太多话要跟我说,有生活中的,还有电视上的。电视里有一家人关系复杂,母亲很担心那家人的命运,说今晚还要接着看。
带上母亲摘的菜到街上,已两点多,洗了个澡就三点了,感觉有点乏,就接着钻被窝,静静回味的时候发现:2013年这个元旦,既平淡又充实,既简单又不失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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