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天一起走过
夜的空气潮湿而钝重。甚至,听见了潮水的声音。仿佛在黑暗的最幽深处。一波又一波。 我来到你的身边。象十八岁时那样,穿着大花的皱皱的棉布裙子,麻花辫柔顺,额头光洁。你不认识我。当你看见我时,我的心盛放成杜鹃花的样子,绯红了漫山遍野。 于是,你低下头询问我的名字。花的香味氤氲如云,如雾缭绕。我们都看不见彼此的眼睛。你说,看见我如同看见寂寥中的自己。有着遍寻不见的孤独。 一个人的灵魂,仿佛窗前那棵茁壮的黝黑花枝,曾经缀满芬芳馥郁的白色山茶,山茶不是灯笼,照不亮独自颠沛流离的路途。所以,等待;所以,依靠。 可是,冬天已经变得如此短暂,短暂得来不及体味曾经的依靠,曾经的温暖。一回眸,雪融了;一抬头,花开了;似乎,什么都可以这样没有丝毫留恋地,变迁,离去。 一如春梦,了无痕。 习惯地伸出一根手指,轻划过你微蹙的眉头。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开始苍老。 心底的歌声,烟花一样升起,亮至极致,美至极致,再消失。我闭眼,仰脸迎上,仿佛有痛楚;仿佛有晕眩,哪怕那只是一场唯美的幻觉。 远方有城市的霓虹灯光在闪烁,灿烂流动。在这个歌舞升平的世界,我们的欢喜和温暖一样,没有根基;爱一个人又没有诺言,也就没有考验。而时间,是那么真实地切入我们的血肉和呼吸。犹看那漫山红遍的杜鹃,兀自地开开谢谢。 没有人不相信,春天很快就会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