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 弟
星期五的下午,弟弟的电话。“姐,我晚上到家,你要请我吃饭”。 坐在惠园明亮的厅里,外面已经全黑了,还下着雨,弟弟的电话不停地来,“姐,我还有半小时就到”“姐,我已经到站了”“姐……”。 弟弟从小就喊我姐姐,几乎不叫我的名字。 我比弟弟大四岁,印象里他小时候一直很瘦,以至别人开爸妈的玩笑,说是不是偏心,好东西全给了女儿,而且,我们长得也不相似,他有双眼皮,笑时的酒窝,而我没有。 可是,我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小时候,父母上班忙,我就成了管他的人,那时的我充满了少年的自以为是,不吃饭,不写作业,我会板着脸骂他,在初中的一年暑假,还摔过他养蟋蟀的瓶子;甚至,打过他。这些,他从没跟我提起过,尽管我一直记着。我知道,他是内心细腻宽容的人,上大学时,他会告诉我他的恋爱,会三番五次地电话给我,让我去,他愿意陪我走在校园美丽的樱花树下,愿意陪我去闹市购物,让我兴致勃勃地出入各个专卖店,他却抱着小外甥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儿子胖乎乎的脸蛋歪在舅舅的肩上,睡得正香……。 长大后的弟弟,高高瘦瘦,清秀挺拔,沉默的时候很忧郁,笑起来很单纯。 喜欢他的女孩说,他是个让人觉得特别洁净的男人。本来还一直觉得弟弟是个大男孩,可是,事实是,他刚结了婚,妻子就是那个女孩。而我,也早已做了妈妈。 弟弟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再在一起时,他还会和儿子打闹成一团。偶尔地,会独自安静地吸烟,这时的弟弟,目光淡定,手指洁净。 昨天夜里,无意中打开我们五一旅游的相片,里面有弟弟的一张,白色衬衫的袖子随意地卷起,兰色牛仔裤,依旧干净的眼神,依旧淡淡的微笑,手插在口袋里,侧身扭头看我…… 不管各自的生命中还会出现多少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我都知道,我们是彼此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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