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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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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庙听风铎 听风铎之声,闻着那声音的味儿:是历史和现实的沉香之味;是经典和思想的砚墨之味;也是荣华了一个朝代又一个朝代的节律音韵文采的鲜活之味 滴下来,渗下来,润下来,声音似有些年岁了,因此那样地善解人意。在凌晨和静夜的空旷中,风铎漫不经心地被风晃动着,那丁丁当当的声音诉说和召唤些什么呢? 雷霆之声,潮汐之声,车马之声,乃至隐没在历史灰烬中的铁火之声,似乎都没有风铎之声那样地引人入胜和引人入彀。或许是借了历史和铜铁之韵的缘故,我总觉得风铎之声较之雷霆、潮汐、车马、铁火之声更有内涵,也更有人情味儿。不是吗?你不妨在古塔、古寺、古殿宇之中,找一隙静地坐下,屏息敛声。不一会儿,就会有一种感觉漫升上来,你就会听见有声音沿那片巨大的空旷似滴似渗似润而下,将你浸透,让你渐入佳境,渐悟玄机。你便觉得一个“静”字的可贵,你便辨出那隐隐的一缕天籁是缘自角檐之上悬吊着的风铎了。 现在,我傍依的不是凌霄古塔,也不是山月古寺,而是我家乡桐城一座在此端坐了百千年的文庙。圣人去矣,然香火祭祀或在香案或在心头百千年不绝。历史造就了伟人和圣人,伟人和圣人又以其伟大和神圣左右历史,期延百年千年,乃至永世!这种左右,是历史的幸运还是不幸呢?或许有些是幸运,有些是不幸罢。不敢妄言其他,单就孔圣而言,其思想和学说的流传大抵是有幸和有益于历史了。儒学作为治国之道,为中国历代统治者所推崇和使用,同时也形成了整体的道德规范,被社会不断地完善和认可。儒学之盛,盛在名正言顺,也盛在无意之中被大众认同而成为正统。 听风铎之声,闻着那声音的味儿:是历史和现实的沉香之味;是经典和思想的砚墨之味;也是荣华了一个朝代又一个朝代的节律音韵文采的鲜活之味。隐隐地可见棂星门上那些虬旋着的汉白玉浮雕云气纹,那是升腾奋发直上苍穹的标志,也是一种思想和学说冶炼中痛苦和磅礴的升华的象征吧。人们总爱以“人杰地灵”来揽括某地兴盛的人文风景,对于桐城这样一座小城来说,无疑是当得这四个字了。 听听也罢,金属之声,历史之声,翰墨之声,乃至拌和于早春的地气翔动之声,都给人以灌耳洗心的快慰,都有着想寻找和追求什么的启迪,也都有着想要把每一段历史都天衣无缝地焊接成一体的责任感。风铎之声从历史最初的出发点而来,它所要漫过的却不只是历史,还包括其中的一个个凹陷的误区。这些误区,对于身在其中的人来说,当然是如鱼在水,不觉其误,而待其后,则可能被后世人视作笑谈了。我们的责任,难道不就是要识别和绕过这些历史和人生的误区么?于此而言,你难道不觉得“静听”、“静思”、“静悟”的重要?对于人生,怎一个“静”字了得! 风冷了些,新月悬在那高翘翘的檐牙上,月之声似乎也在滴漏渗润,并与风铎之声融汇于一处。新月或残了些,风铎或老了些,然而那残那老不就是在认真地企盼和追求着盈圆和青春么? 风铎声声,如夜风不知不觉扬起我心之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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