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孔城老街零距离(原创作品)

风柔笛悠悠 · 发表于 2008-7-22 17:34:03

本文被百桦林文学社编入６月号　网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52e383c501009vn0.html

　　朋友多次来电话邀我之孔城,而我却多次的失约.梦里也曾多次与孔城邂逅,几许驻足,也几许徜徉,却不曾将之在记忆里存留.有的时候,更多的时间里,对孔城老街的走访与日俱增于虚无的空蒙中.
  想象中的老街,似一个历经风雨,饱经坎坷的老人,在风飘悠,雨飘摇里,抖擞着满是老茧的手,拄着时间的拐杖,在老街上蹒跚,在街头伫立.那一双深邃,睿智又有些渴望的眼睛盯紧着每一个进出老街的先贤名达,它流下的老泪不曾被人察觉,却被那布满皱纹的脸将之拧干贮藏.我曾看过这样的一幅画面:古老幽深的街巷,踩的发光的麻石板,闲适的人在街上聊着家常的话儿,忙碌的手艺人做着活事,更有那精神矍铄的老人抽着旱烟,对着他的孙女咪咪的笑,摇着尾巴的小狗儿对着小姑娘的碗伸长着舌头.平淡而从容的生活,老街的每天每天都上演着.老街无限的神韵和这恬适温馨的生活情趣,让人沉醉于梦幻般里,也引得人的羡慕和嫉妒.

  老街的历史很悠长绵久,相传三国时东吴大将吕蒙在此屯兵筑城驻守.又有传闻春秋时,孔夫子的一支因羡慕这里的风水,便不在前行,就在此生息繁衍.传说是难以考证的,不过,这也足以证明这老街很有些年头了.

  现在我站在了老街的街头,百感交集,还未把沾染有现代气息的脚步放稳.围上来的大爷大妈就仔细的端详着我们,眼光里有惊喜和渴盼.七嘴八舌的声音有着朴实的底蕴,鱼贯而入于我的耳.满是对老街开发开放的言论,让我的神情有了更多的凝重.一抬眼,我就看到一甲的牌子在很有些历史的墙角挂着,那班驳陆离的墙摇曳着我的思绪.透过历史帷幔,依稀可辩当年老街商贾云集的繁华景象,孔城暮雪的胜景也在动画于渴望的眼神里,孔城河上正在上演着荻埔归帆的电影.

慢慢的走进老街,就如同走进于明清时代的孔镇老街.随便的走入一家店铺,就感受到一种自然而亲切的朴实.那人文,那古朴,那庄重,那悠悠清韵的格调,真正的让心情释然.就着临街的小店铺,,买上一盒香烟,再点上,吸上一口,然后缓缓的让烟飘逸出,那烟随着老街的节奏漫漫散开,慢慢于老街质朴里.就着缕缕而飘的青烟,眼睛会不经意中发现,隔壁的篾匠铺中那老篾匠正聚精会神的编织着他的梦想,手中的竹篮经他灵巧之手的运作刹那间就变得有摸有样.很小的时候,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工匠,那个时候我对他们有着由衷的佩服,但现在有此手艺的篾匠已经不多见了,随意中在老街见到,使我有了比一般人更亲切的感觉.

青烟在漫游,眼睛也在顾盼,不留神,我又被不远处阴暗的铁匠铺中那打铁的老人所吸引,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满是汗珠,在熊熊炉火的映照下,闪着晶莹的光.红红的铁坯在他挥舞的铁锤下,瞬间成了形,我定睛一看,是镰刀的初坯,这些极原始的生产工具这里还有着它们的家.老人只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徒弟和帮手,我与之交谈,他深叹,这个手艺后继无人喽.言语中流露有很大的遗憾,他钟爱于此手艺,他可以跟随着子女享受清福.也可以慢悠悠于老街,颐养天年.风箱在老人老筋纵横的手上拉起,那扑哧扑哧的声音,让我驻足,颇多感慨也生于心头.

青烟在散,眼神却不够看了.这不,一个制秤的匠人正在比划着他的杰作.只见他用配秤的母码在仔细的校对着秤杆间的距离,这可光乎着中不中的大文章呀.这秤,秤得出良心,也秤得出诚实,既秤得出公平,也秤得出腐败.心中的一杆秤,彼此心都明.

离此店铺不远,有几个老人在一处商店里漫不经心的打着纸牌,旁边围着的老奶奶怀抱着孙儿在一边指指点点,引来着老头儿的嗔怪声.隔壁做着缝纫的老头听着响动,时不时的把头抬起张望.有人虚掩着门,从漏出来的缝里打量着.那挑担子的老农更是把沉重的担子放在一旁.侧过身子憨厚的望着.有人躲着我们摄像的镜头小心翼翼的后退着,也有胆大者迎着镜头谈笑风生.鸟儿惊恐的飞掠而过,那响起的叫声更是增添了老街的清幽,狗儿满街的撒欢,鸡鸭悠闲的阔步......一切是如此的平静和从容.

烟雾淡淡飘过翘起的檐角,猛然的一抬头,只见一株小草傲然于墙头,风吹过,摇摇摆摆,弱不禁风的傻样,使人又生出几多的怜悯.我不知道,小草是怎么扎根于此的,鸟儿?或是风儿?不去追究吧,反正小草的存在,就演绎见证老街的沧桑,老街的历史大可不必将小草拔去似的重新粉刷.

  老街的很多人家都爱好般的养着很多的花草,我走过的几家,他那幽深古朴的庭院,都很幸福的种养着花草,花草在古朴自然,清悠里,也浸润着历史的味道,那开放的花,摇曳的草无不展示自己处深闺的娇艳.朋友曾经苦苦寻觅的荷花,我也在一户人家的深宅觅到,一个尺把大的地方,主人挖了一个很小的池塘,三两朵荷花就亭亭玉立于其上,周围众多花将之簇拥.在我眼里,荷花是如此清秀,如此濯然.水里有浮萍陪伴于左右,更有那蜻蜓飞没于其间.主人真的会享受,闲适之余辟就的境地,让人不嫉妒才怪.

  来得不是时候.早餐时不怀好意的留了点余地,就是为着品尝老街别具风味的米饺,可现在却成了空.老街米饺享有盛名,它油而不腻,清香爽口.我早先在一同事家吃过,对它有着极其的好感.当我随清淡的烟将眼睛瞄进早点铺时,却发现这里早已经打佯了.主人在一旁忙碌的清洗.主人告诉我,明早早点来吧!主人朴素的话语透露着一种原始的质朴,兴奋的我连声应着,尽管我知道自己明天不一定能来.

  我悠闲的漫步于自己所铺垫的青烟里,眼光一点也不敢有所懈怠.沿街满是联袂的明清建筑的两层砖木结构木楼,在风风雨雨的雕蚀里,满是沧痍,但却脱不掉清醇俊朗,它那硬铮铮的骨子还在诉说细说自己如歌的历史.随便的走入一处,便可看到青砖铺就的地板,湿漉漉的,边沿上还落满苔癣,用手触摸那脱落的墙壁,似乎还可感觉到历史的清凉.那班驳的断桓残壁上以及在木头的油漆剥落里,依次有文字呈现出来,那绸缎布庄,亚细亚煤油栈,文革的墨迹,上个世纪知青商店的牌匾以及人物画像也能欣喜的看到.在很有成就的古宅壁上,也有当地政府树立的保护牌匾.保护老街,爱护老街的标语也随处可见.老街上居住的人们已不是很多,因为镇区的被移,这里逐步的陷入沦落.更多的年轻人早就在镇区和别处另购了房产.看守老街的多半是老一辈子的人了.我在街上用眼睛扫描,看到随时可见的老人,心中不禁有更深的感慨.看到有的老房子已经破败,有的甚至濒临倒塌,到处触目惊心,心情很是沉重.此情此景,不难想象,老街的保护是何等的迫在眉睫,确实是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有漂亮的美女从我们身边飘然走过,淡淡的略带欣喜的眼神瞄向我们.眼光与眼光的碰撞,让我败下阵来,脸微红的就如酒后,心也不自觉而颤.高跟鞋撞击青石板的叮当声,声声敲击思绪.恍惚里,想象着这样的场景:细雨,婆娑的亲吻老街,微雾,轻锁于街头巷尾.长长的青石板上,妙龄的二八少女拖着裙纱,撑着一把油雨伞从街的某一个地方款款走来,而其背后的天空在狭长街道拉伸下,愈发的光亮.想象中的场景现实中很难捕捉到,美女这时在老街的出现,不也是一个流动的风景么?

桐乡书院在哪?无须问别人,脚步轻轻的一挪.那空无一人的书院就出现于眼前,很有些苍老的摸样.它在老街的中街,进入其内,只见到一幢木楼房立在那里.在楼内,我没有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也没有见到坐于书桌前的学童,那穿着长袍的先生也不知道到哪里去钻研学问去了.<<桐乡书院记>>在天井里放着,还有两块捐资助学的碑陪伴着.走上隐约作响的木楼梯,就仿佛置身于160多年前,现在我这形象,是作为先生,还是作为学生?心微微淡过一笑,学无止境,还是永远做学生吧.

  世事变迁,时光转换.也许老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昔日的老街,已不复有当年的繁华,今日的镇区已经被移,那里已是热闹的所在了.站在老街,零距离的接触.深感老街的举步维艰,老街在现代化里,在世俗的眼里,在钢筋水泥建筑里局促的呼吸着,在时间的流逝里逐步的消耗自己的血液,而就是这样的境地,它还忘不了尽自己最后的一份力向关注着的人们展示自己的丰姿.

步出老街,还不忘留恋的回望一眼,这眼光也恰好落在欢迎中坤集团的条幅上.中坤集团投资保护,开发老街,想必老街的居民都有所知吧.我也由衷的希望不久的将来老街会重新焕发自己魅力的容颜.

祝福老街!

[ 本帖最后由风柔笛悠悠于 2008-8-2 16:1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