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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笏,也称“手板”,乃古时君臣相见时,大臣们手中所执的一块狭长的板子。一般长50厘米,宽10厘米,大都为玉或象牙制成,多用以在上面记事,以便在参见君王奏本时作为备查。故朝笏是文武百官上朝时必不可少的执件,用处极大。起初自天子到士都执笏,后只有品官所执,至清代时才废除。在道教法壇上,仍尊古意以示法師向帝尊奏告。
以上是“朝笏”的解释,今日所说的“朝笏”乃是吃的。我的老家安庆桐城一带的早点铺子里到处都卖“朝笏”。卖“朝笏”的铺子大致有这样的摆设:一条长木案,是用来和面的;旁边一个一米多高的大铁皮油桶改装的烤炉。这个烤炉也有讲究:内胆是一个大肚小口无底的陶缸,下面设一尺见方的通风铁火帘,底下开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出灰口。上口不过大盘子大小,齐口用石灰摸得光滑锃亮。作“朝笏”的面加了盐,略微发酵,揉制方法如同作油条的胚子,不过比油条胚子大。烤炉内架上炭火,把炉壁烧热。再把制好的胚子不断地拉长拉宽,拉到二十厘米长十厘米宽的样子,再把两面摸上盐水,一面洒上一些黑芝麻。用手托住洒芝麻的一面,伸到炉内,把另一面往炉壁上一贴,就烤将起来。主人手持一把前端铲形的铁火钳,看那向火的一面发黄有香味时把它铲下来,一摞码在烤炉上面,黄灿灿、香喷喷的勾人馋虫。
“朝笏”其实一天到晚都有人买。卖“朝笏”的铺子旁边必定有炸油条的,买早点的买一块“朝笏”,把它剖开,再夹上热油条,一口下去,满口生香也!再配上一碗热豆浆,快活似神仙了。“朝笏”热的香软,冷的韧有余香,可谓冷热皆宜,几日不坏。这东西早先时候才几分钱一块,我们小孩子都称之为“朝排子”,大人叫“朝笏”。更有人把它叫“鞋底板子”,也难怪,就跟鞋底一般大小。有小孩向老娘哭要“鞋底板子”吃,大人嫌烦了,作脱鞋状骂道:再哭,真吃鞋底板子了!卖者不忍心,揪下一块递给小孩,倒把大人弄的不好意思,要末掏钱买一块,要末连声道谢,末了还要在小孩子头上刮一下,因为让她难为情了。
“朝笏”终究是小吃,上不得大台面。前年冬天在北京,朋友安排在新疆驻京办事处的新疆饭店吃饭。席间上了一份“馕”,朋友介绍说是新疆特产,家家户户必吃的东西,在北京只有这里能吃到正宗的馕!我看它也不过是个烤熟的大圆饼子,料也好吃不到哪里去。禁不住朋友的热情,撕一片尝一尝,竟很象老家“朝笏”的味道,倒勾起我一点乡恋来。去年夏天第一次到新疆,从乌鲁木齐到喀纳斯湖,又到喀什。真到了产“馕”的地方,却没有吃到“馕”。在喀什的老街上,导游指着远处的一间铺子说,那就是烤“馕”的正宗老字号。我快步上前,竟如贾宝玉初见林黛玉的感觉,有似曾相识之感!再一细看,可不就是我们老家烤“朝笏”的炉子嘛!不过它是一大排的烤炉,人走在上面来回走着操作,场面大多了。导游介绍说,这个铺子的销量非常大,供不应求,怪不得要这样大的场面呢!
这新疆的“馕”和老家的“朝笏”,定是同宗的,说不定就是从新疆传到江南的。民以食为天嘛!西吃东传,美味自当惠及万民。“朝笏”本是庙堂之物,下里巴人名之于日常食物,使人持之遥想,食之思仕,未能免俗,也情有可原啊。
东有朝笏西有馕
民间美味口口传
馕是疆民囊中物
朝笏原本在庙堂
儿童持笏嘴中嚼
人臣握之口颂皇
凡夫俗子何思量
天地至宝稻粟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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