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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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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花开的声音
这是自从2年前得了眼癌后从未有过的宁静,一直害怕黑夜的我总是以吵闹的方式来驱逐我内心的恐惧以及对病魔的焦灼和不安,我知道我会离开,永远地离开。可是,今夜我却如此安静……
我让妈妈回她自己的房间,这么长时间来,每个夜晚都是妈妈陪拌着我,安抚着我,可是今夜,我想一个人。我知道妈妈是不安的,我突然的宁静让她更加的不安,我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但是她那缓慢离开的脚步我能感觉到她的担心。于是我转向门口的方向微笑着:妈,谢谢你!你不用担心我。我听到一颗滚烫的泪滑落的声音,也灼伤了我的心。
我坐在床头,望向窗外。在微风的吹拂下,窗台前本西为我种下的那株昙花藤不停地摇曳着。本西说昙花是伟大的,即使只能开放短暂的时间,却意义非凡,它表现的是一种精神,就像飞蛾一样。只是我从来都不曾看见过昙花开放时的样子,现在更不可能看到了,以后都没机会看到了,不是吗?我想象着那是怎样美丽的花朵能够用牺牲来证明自己呢?本西说他看到过昙花开放时的样子,他说昙花很美,淡雅的美,我只是入神地听着本西描述昙花,我想那定是美丽至极的一种花吧。本西的窗台前也种着同样的昙花,他每天都那么用心的呵护它,他对昙花的爱甚至超越了对我的爱,我也会偶尔跟他闹点小脾气,但是很快我就会忘记,本西说我变脸比昙花凋谢地还要快。那日本西说他窗前的昙花开放的时候,已是深夜。他给我打电话,电话里他急促却是充满欣喜地告诉我。我披上外套,飞快地往本西家奔去,只是我还是未来得及在昙花凋零之前欣赏到那瞬间的美。我看到本西一脸遗憾的表情。他说他希望能够跟我一起欣赏盛开的昙花,可是我们还是错过了。
时隔多年,我跟本西终究未能等到一起欣赏昙花盛开的那一刻,也终究未能白头偕老地走完人生的旅程。3年前他在跟歹徒决斗中英勇牺牲,永远地离开了。他们说本西是最最勇敢的军人。可是本西,可恶的佘本西,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呢?在睡梦中我多少次惊醒,看到你倒在血泊中呼唤我的名字,本西,就坚持几分钟,几分钟就好,为什么不能为了我而活下来呢?还没等到昙花盛开不是吗?
外面的风似乎刮得更加猛烈了,我起身走到窗前,抚摸着那不曾开放过的昙花。它长得似乎比以前更加茂盛了,我俯身亲吻着一片枝叶,我听到昙花发出很细小的声音,我不知道花开是否也会有他自己的声音,只是似乎真的花开了,我欣喜若狂,一定是本西,对吧?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我好久未碰过的钢琴前,本西最喜欢听我弹钢琴了。昙花不断地发出吱吱的响声,我知道那是每一朵昙花开放的声音。我抬头仰望窗外,花盆里满满的都是白色的昙花,一个穿着军装的少年站在旁边,我微笑着:本西,佘本西,是你吗?
文/朱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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