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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青山,是桐梓山诸山中的一座,位于枞阳、庐江、桐城三地交界的地方,有鸡鸣响三地之说。因此山孤峰突兀,挺拔峻峭,山色秀美,妙趣盎然,很早就有庙宇建于其上,且往来香客众多,香火鼎盛,素有江北“小九华”之称。我很早就知道它,也曾在多年前去过,只是印象模糊,倒是藻青山三字却始终铭刻在心中。从那年去过至今,藻青山发生的变化也都在别人的文字或者去过人的叙述中,略知这么多年藻青山一点一点的在长大。
正好有机会去历史名镇孔镇,藻青山就在孔镇,同行的朋友告诉我,既来孔镇,不去藻青山,等于没来。其实,来不来与我没有关系,是来过的人了,再去也不过是看看变化而已。然而,我又担心去的路。以前去的时候,只有沿河而行的窄窄的田埂路,行走艰难。陪同的人见我犹豫,拍着胸脯说,保证车子能到半山腰。
果然,从柏油路一拐上河堤,我就看到了一条沙子路蜿蜒着伸向远去黛青色的山。路的一侧是河,河水不丰盈,也不清澈。河堤上满是树,树影婆娑,阳光从缝隙中漏到水面,便也是波光粼粼了。另一侧是田地,油菜花已经开镰,而水稻也早已种植。空中布谷鸟的叫声远去了,只有偶或三两声鹧鸪的鸣叫。数不清的树一路蜿蜒,层叠出绿海波涛。风吹过,波涛翻滚,我们的车就如一艘乘风破浪的船了。而当炊烟从绿色深出弥漫开来,被阳光浸染,便也觉得置身于琼台仙境。自然真是这样的奇妙,信手拈来,随意泼墨,就是绝美的画卷。随意地翻开任意一副,都会被它的魅力而折服。
藻青山,何谓其名?直到车子驶抵山脚,我还在思考。我站在山顶向下看,四面是无尽的绿色,硬是把一座风景秀丽,香火缭绕的山拱出于绿海之上,波澜壮阔的绿色无路可走,就在这一地段挤成绿藻,而又由于田畴和村庄的分割,那绿色就更显得如水中的绿藻了。山是青的,伫立于大片的绿藻之中,可能就是藻青山的原始来历了。一旦登临藻青山,四下豁然开朗,绿色风中滚涌,汹涌不可阻挡。恍惚之中,藻青山是艘船,自己就是船夫,正在驾驭它昂首向远方航行。
不是周末,与我一样选择这个日子上藻青山的人不多,但它却不因这些而冷落。晨钟暮鼓里,依然香火缭绕,木鱼声声。因而我来耳闻不了那些市声,眼见不了那些红男绿女。不长的山路,两边绿树婆娑,草木葳蕤,只是路因日久天长雨水的冲刷显得凌乱不堪,多的是碎石和一道道沟壑,但也好,磨砺下意志,体味下艰难,也算心诚。大凡来此的人来回都得走这段路,无论高贵还是普通,这段路就是对每个人的一个检验。
走完这段路,在台阶的一侧,我遇到一位算命测字的老奶奶,她对着我说:这位先生面目和善,器宇不凡,来,我给你测测运气。我摆摆手,一笑而过。人的命运岂能被人掌握,预见未知的本领简直是圣人无异了。同行的朋友告诉我,每年的正月,各地来香火的人络绎不绝,像她这个职业,门庭若市,收入颇丰呢。甘愿掏腰包讨得一些未知事情,预知一些祸福,避免一些事情,找到防范的一些方法,求得心理的一些平衡,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现实生活中还真有众多的信者。
老奶奶说,这藻青山算我测字算命最准。为了挣钱,总有些人要凭三寸不烂之舌和能揣摩别人心理的本事从别人口袋里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所以很多的人到了这儿,经不住好奇或者经不住花言巧语,也会把命运交到这些人手里。
这个藻青山,素有桐梓晴岚的景色。因而不知何年起就建起了庙宇,及至现在,山顶上建筑鳞次栉比、山中亭台楼榭风格迥异;大雄宝殿、藏经阁、拜佛堂掩映在碧翠葱笼之中。美景所在有庙宇,自然就有与之相生的算命卜卦之人,也就不足为怪了。
一阵风从绿海上旋下来踅到我身上,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猛然缓过神来,身边的老奶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上来香客,只见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一些我似懂非懂的话。我不想听这些,径直往上走,可是风似乎很来劲,竟然将她的声音送到我的前面。信者有,不信者则无,我渐次登高,拐入一个院门,声音也就无影无踪了。
我走向院子,其实就是走向依山而建的一个平台。我望南而望,那里是江北第一老街——孔镇老街。老街上明清古迹比比皆是,建筑风格古朴苍劲,沿街皆是木制阁楼穿枋屋、画廊雕栋,依稀可见昔日繁华。而孔城河蜿蜒在绿海从中,如一条白练横于山下,自古就有暮雪的美誉。顺着白粼粼的河水一直往下,在孔镇老街青石板的下头,依稀可见“荻埠归帆”的旧迹。想当年,孔城河上千帆竞发,好不壮观。如今枞阳大闸的兴建,孔城河已不复当年的盛观。
正想着,叽叽喳喳来了几个女孩子,问起她们来此的缘由,她们竟然回答只是来此烧香求签。
走向回路,那个老奶奶又对我招手,而她的身边依旧坐着听她讲解的香客。招客而不乱分寸,一时又让我陷入了惶恐之中。
归来我把这事同朋友叙述,朋友见怪不怪,笑我要与时俱进。我一愣,随后就释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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