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漓岸的芬芳

吴砺

  

          莫漓岸的芬芳

                     ——观看【波斯歌曲《莫漓岸的芬芳》-阿富汗巴达赫尚歌手Dawood Pazham】

拨弦声响起，

琴音低低回旋，

慢慢打开一处空间——

节奏在这里放缓，

空气学会了

倾听。

歌声出现，

不急不缓，

从容而坚定，

带着一种磁性的吸引力，

情感并不倾泻，

而是被耐心地

托住。

没有任何强迫。

每一句旋律

都按照自己的步伐

向前行走，

像水

凭借记忆

寻找河道。

这音乐

无可置疑地美，

却又陌生——

仿佛来自异域的气味，

古老，

难以命名，

在消失之后

仍久久停留。

舞台灯光之下，

枣红色的阴影

与石料宫墙般的色泽

彼此交融，

一种罕见的宁静

在空间中沉淀，

仿佛一座古老的宫殿

在沉睡多年后

重新呼吸。

人们说，

这些诗句

最早出现在

十世纪的波斯史诗之中，

在没有扩音器的年代，

在疆界尚未凝固之前

便已被吟唱。

“莫漓岸”——

靠近古代泰西封的一条小溪，

曾滋养土地与人群，

在帝国的时代流淌，

如今

作为乡愁的隐喻

幸存下来。

在巴达赫尚，

民间旋律

仍守护着这段记忆，

一代又一代，

以声音相传，

拒绝消失。

倾听之中，

我感到这条莫漓之水

仍在当今世界流淌——

一条细小而古老的溪流，

安静地

穿行于战争的标题之下，

穿行于历史的重压之下。

很难想象，

这样的平静

会从一片

常被战争定义的土地

缓缓流出。

但音乐在坚持诉说：

在毁灭之前，

曾有流水；

在流离之前，

曾有河岸；

而在某个地方，

莫漓岸的芬芳

仍在空气中

悄然飘散。

附：

【波斯歌曲《莫漓岸的芬芳》(the scent of Moulian)-阿富汗巴达赫尚歌手Dawood Pazham-哔哩哔哩】 https://b23.tv/XPZ2kWP

吴砺

2025.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