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之风中的大教堂

吴砺

              高地之风中的大教堂

                                  ——聆听《Highland Cathedral》

旋律始终如一。

它一次次回返，

端正、稳固，

由风笛与军鼓托举——

那是一种

一听便知的苏格兰之声，

仿佛土地本身

学会了如何

齐声呼吸。

人们说，

这首乐曲写于1982年，

并非出自苏格兰人之手，

而是两位德国作曲家

为高地运动会而作。

然而它的声音

如此庄严，如此辽阔，

以至于有人称它为

“最适合作国歌的旋律”——

甚至大胆想象，

让它站在

那些关于勇敢与花朵的旧歌位置上。

这是一种

西方特有的慷慨：

在出身之前

先承认美，

让一个民族

不由作者来定义，

而由回响来确认。

在影像中，

风景正在倾听。

风笛手与鼓手

沿着湖岸前行，

雪山与湖水

彼此对望，

互为倒影。

画面纯净，

近乎孤独。

格纹短裙

在风中耀眼。

黑色皮毛帽子

起伏、抖动。

历史被轻轻唤醒——

旧日的故事

无需召唤便纷至沓来，

记忆迈步向前，

带着

安静而沉重的分量。

火车仍在前行，

毫不迟疑，

划破这片静谧——

忽然之间，

我想起

近两百年前的一场梦：

又是一位德国作曲家，

用音符想象苏格兰——

薄雾、岩石、乡愁，

一部以距离为形状的交响曲。

也许高地正是如此：

为德国的音乐灵魂

留出展翅的空间，

让异乡的双手

学会石头与风的重量，

写下那些

仿佛一直

在此等候的音乐。

附：

【【苏格兰/军乐】高地大教堂-Highland Cathedral-哔哩哔哩】 https://b23.tv/aRVuycI

吴砺

2025.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