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秋天的甜酒中

吴砺

            

                   醉在秋天的甜酒中

                               ——聆听罗马尼亚民歌《Bun Îi Vinul Ghiurghiuliu》有感

从第一个音符开始，

光亮便被打开——

笑声

早已在旋律里等候。

快乐不敲门，

直接走进来，

带着眨眼的神情，

一丝调皮，

一点点滑稽的意味，

仿佛这首歌

早就知道

自己可以取笑世界。

旋律一次次回到原点，

反复，

再反复——

像一条乡村小路，

被无数双脚

走得光滑而温暖。

这里的重复

不是乏味，

而是微醺：

每一次回返

都是更深的一口。

歌声慢慢松开领口。

歌唱滑向说话，

说话倾斜成醉语。

词句摇晃，

步伐不稳，

旋律短暂地

忘记了

自己的规矩。

仿佛酒

已经渗入语言本身——

音高被呼吸取代，

歌唱让位于笑声。

歌词并不解释生活。

它直接生活。

它坐在木桌旁，

举起酒杯，

不问来历，

邀请所有人

一同加入。

这不是

只供聆听的音乐。

它属于共享的空气，

泛红的脸颊，

以及那个简单的奇迹——

快乐

竟可以

仅凭声音、

凭重复、

凭一次丰收，

和一杯慷慨的酒

被创造出来。

在这里，

秋天并不安静。

它是金色的、喧闹的，

微微醉着，

却

彻底而真实地

属于人间。

附：

【罗马尼亚民歌《玉液琼浆醉金秋》（Bun Îi Vinul Ghiurghiuliu）-哔哩哔哩】 https://b23.tv/inr78z2

吴砺

2024.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