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的抉择

海山

慢慢写，细细品。铺开随笔纸笺，不必在意未来的模样，只在自己的节奏里，一步一步地走，轻轻浅浅地欢喜。泡上一杯热茶，看热气袅袅升起，慢慢熨帖旧日的忧伤。那些不期而遇的初心，总藏在日月的风平浪静里，等我们在独处时与自己对话，任思绪如云，自在飞扬。
年初写下的愿景墨迹仿佛还未全干，十二月的渡口却已在薄雾中隐隐浮现。这一年，我们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都是岁月刻下的痕迹。答案不必急切追问，它早已写在风霜里，写在每一次抬头与低眉之间。岁末回望，那些匆匆忙忙的脚印，已沉淀为行囊里厚重的阅历。只愿来年，迷茫时有一盏灯静静引路，困顿之处能见柳暗花明。
“老师，都两个多月了，座位是不是该轮流变动了？”刚上初中的敏敏，仰起脸，用明亮的眼睛望着班主任，声音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这学期不变了，怎么啦？”
“我坐在最后一排，有点看不清黑板上的字……”
“你个子比较高，坐前面会挡住后面同学的。”老师温和地解释。
阳光洒进走廊，敏敏看见同班的洋洋从远处走来。她迎上去，挨着他坐在长廊的空椅子上。
“洋洋，作业写完了吗？”
“还没呢，好多题不会做。”
“哪道题不会？我帮你看看。”顿了一下，敏敏像是随口问起：“对了，你个子不是和我差不多吗？怎么坐在最前面呀？”
洋洋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我爸爸给班主任送过礼了。”
微风轻抚，校园里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那天下午，敏敏轻轻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她走到办公桌前，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洋洋的声音清晰地流淌出来：“我爸爸给班主任送过礼了……”
“校长，您别没收我的手机。这段录音我已经发给我爸爸了。”敏敏语气平静，眼神清澈而坚定。
“敏敏爸爸吗？我是孩子初中的校长，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面聊聊？”
“杨老师，原来您是校长啊！我还是您的学生呢，您定时间，我随时都有空。”
敏敏爸爸是当兵出身，听完校长叙述完整件事，一时怔住，惊讶得说不出话。他从未想过，自己那个安静乖巧的女儿，会以这样的方式直面不公。
那位爸爸跟我提起这段往事时，眼里闪着光，满是自豪：“我家这孩子，读书从来不用我去心，一直名列前茅。现在她已经去法国留学了。”说完，他又轻轻补了一句：“她从小就有自己的办法。”
我忽然明白，那些活得优秀而自在的人，往往从小思维方式就与众不同。他们不被动的等待安排，也不莽撞的宣泄情绪，而是冷静地寻找问题的着力点，理智地选择破局的方法。那不只是聪明，更是一种清醒的勇气——在混沌之中，总是找到问题的着力点，找到处理问题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