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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香下的剧场：听《El Raptor Pordiosero 》
——观西班牙中世纪民谣《El Raptor Pordiosero》后
一
七年—— 追逐影子， 像乞讨命运一般， 只为 她的一瞥。
她的面容， 藏在帘后， 藏在那 被父母意志封锁的窗里。
连沉默 都无法穿越他们的门槛。 不许望见， 不许靠近—— 仿佛相爱 是一种罪。
他们让我—— 带上一枝迷迭香， 不是以情人的身份， 而是以乞丐的名义。 站在她家门前， 只带着假意， 和一颗破碎的心。
多么戏剧， 多么突如其来—— 这首情歌， 竟如哀悼。
竖笛在哭泣， 手摇风琴呻吟， 手鼓磕磕绊绊—— 就像寒夜里 踩在石板上的脚步。
只需 一分四十二秒， 故事便已展开。
每一句， 都重复—— 就像伤口 一次次被揭开， 悄悄地 送还给 最初的诉说者。
这不是一首小夜曲—— 而是一场 穿上戏服的哭喊。 一座剧场， 节奏之中 心 正缓缓裂开。
二
七年—— 不是沉默， 而是无法被允许的凝视， 是站在窗前， 却永远 无法穿透的那层帷幕。
他爱她。 可爱情有边界， 是父母划定的疆域—— 他们锁住的， 不只是门， 还有空气中未出口的叹息。
于是他们说： 拿上一枝迷迭香， 别以情人的身份来， 你是个乞丐。 将渴望包裹进破布中， 悄然走近门前。
迷迭香—— 那株记忆的常青， 忠诚的隐喻， 哀伤的香草。 不是花， 而是被轻轻捧起的伤口。
竖笛在哭泣。 风琴呻吟， 像暮色中 缓缓转动的旧车轮。 手鼓磕绊不清—— 不是为了起舞， 而是为了哀悼。
一分钟， 四十二秒—— 一切都已说尽。 每一句反复， 不是因为遗忘， 而是因为放不下。
这首歌—— 是一座疼痛的剧场， 一场浓缩的悲剧， 像祈祷那样简洁， 却不止于祈祷。
但它的回音 走得更远—— 越过西班牙， 越过石墙与阴影。
在葡萄牙， 在加泰罗尼亚， 在坎塔布里亚的山丘， 在布列塔尼的雾海之间， 同样的旋律， 穿上不同的鞋子行走。
那乞丐再次出现—— 用不同的语言， 在别样的天空下—— 但他始终 手持迷迭香， 心中藏着 不敢说出的名字。
这些歌， 从不属于某一片土地。 它们是共享的伤口—— 是缝在 古老欧洲织物上的回声， 像一首安眠曲， 却记得太多， 以至于不能安睡。
附：
吴砺 2025.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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