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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沉默中走来,赤脚穿过清凉的溪流
——听苏菲·珊曼妮《Travelling》有感
一
它并不试图引人注目—— 这把声音, 这阵雨后的微风。
它只是悄悄到来, 像你信任的人, 在隔壁房间轻声说话。
你听着—— 不是为了记住, 而是为了融化。 像赤着脚 走过山上的溪流, 冰冷刺骨, 却不曾敌意相向。
吉他的声音, 低低地说着话, 把她的嗓音 托在霜落的落叶之上。
在那之后—— 远方的萨克斯风, 像雾中一束扫过的灯光。 长笛或小提琴, 慢慢靠近, 却从不打扰。
节奏有的, 但从不强求。 只是一步步, 踏在结霜的瑞典小径上, 每一步 都是一声轻微的“咔吱”, 每一个音符, 都是季节之间 被吸入的那一口静息。
你不会强记这首歌。 你让它 暂时托住你—— 然后忘记它, 就像你忘了 离开溪水那一刻, 脚底触碰青苔的感觉。
可还是有什么残留, 像冷空气仍贴在皮肤, 像秋天的声音—— 在它开口前, 你已经听见了。
二
她不呼唤你, 只是等着—— 像秋日湖面上的雾, 既不追逐, 也不隐藏。
一个声音, 一半是光, 一半是记忆, 不是从耳朵进入, 而是穿过灵魂里 某扇被遗忘的门。
你无需追随, 它自己来了。 像松针间雨后的气息, 像踩在霜冻地面上 永不融化的脚印。
吉他, 是她安静的旅伴, 不引路, 也不落后—— 只是陪伴。
在她身后, 有萨克斯的轻语, 远处的长笛低回, 不是装饰, 更像一种 记得呼吸的空气。
没有任何东西在坚持, 旋律不争先, 节奏不催促。 这首歌展开, 就像说话前 一口缓慢的吸气。
她给予你 一种沉默—— 不是缺席, 而是 被声音 轻轻捧起的在场。
你会忘记歌词, 会忘记旋律的轮廓, 但不会忘记那种感觉。
它留下—— 像冰冷的溪水 仍然附在皮肤上, 即使你 早已赤脚 走远。
附:
吴砺 2025.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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