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在冬天降临的歌：我曾在夏天爱过你

吴砺

               一首在冬天降临的歌：我曾在夏天爱过你

                                                                  ——听费鲁兹《我曾在夏天爱过你》之后

           一

那是一首情歌——

却不像我熟悉的那种。

节奏歪斜，

仿佛在另一片天空下

倒着行走。

它不低语，

也不像西方情歌那样轻叹。

它一波波涌上来，

像半梦半醒中

记得的某段波斯旋律，

韵律时断时续，

渴望在一种陌生的语言中

挣扎着说出。

是的——

也许它根本不是歌，

而是某种召唤，

从比冬日更冷的地方传来。

它像风

吹过雪谷深处的狭道，

那种甜美里

掺杂着更古老的什么，

一种陌生，

一种拒绝被翻译的东西。

可即使如此——

在它的最深处，

仍藏着一个曾存在的夏天，

一种曾燃烧的爱情。

即便现在，

我仍不懂那旋律，

但我记得

它曾让我隐隐作痛。

             二

它本该是一首情歌——

却像幽灵一般行走，

穿过没有对称的长廊。

没有副歌，

没有重复，

只有一个声音，

穿风而来。

节奏，不是节奏，

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呼吸，

在音乐被命名之前就已成形。

它起伏不定，

如山路，

无法用五线谱描绘。

她的声音——

费鲁兹——

不哀求，

不诱人，

只是独自伫立，

在音的悬崖边，

一半是祈祷，

一半是天气。

不是火，

而是雪的微光；

不是拥抱，

而是

被记忆保存的缺席。

而旋律——

从未收束。

它徘徊、游离，

如同忘了归途的时间，

如同转过街角

却未再出现的爱情。

它的名字叫“夏天”，

却呼吸着冬的气息。

那季节曾燃烧过——

如今以流亡者之姿，

被唱出。

直到今天，

我仍不懂这调式。

但在它之中，

有一种渴望的形状，

是语言

从未真正掌握的。

附：

【【中阿双语字幕】黎巴嫩音乐家菲鲁兹《我曾在夏天爱过你》-哔哩哔哩】 https://b23.tv/v4B3zY9

吴砺

2025.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