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深,阳光从斑驳的墙角斜切进来时,棉布帘子正簌簌抖落细尘。她踮脚取烟灰缸的瞬间,两个人在交集中爱开始生根发芽。 他们总在暮色里走向晒谷场后面的草坡,桃花沾满她藏蓝色的裤管。他粗糙的掌心摩挲过她鼓鼓的胸时,总带着粗狂野蛮的气息。某个蝉鸣震耳的午后,在废弃的抽水机房里,她数着他衬衫纽扣的线头,突然觉得爱情应当就是这样——带着暖味的眩晕。那是女人最幸福的时光,田野,山间,爱意的缠绵,带着淡淡的气息,飘散在春日和秋色里,散落在草丛,在心间,女人迷茫在爱中。“你看看现在我们有空就多聚聚好吗?”女人不语。 那年冬天,渐远的车站,他反复调整旅行包的背带,喉结上下滚动:"要不...每月我都..." 她忽然伸手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棉絮,指甲在破旧衣服上刮出细响。车启动时,窗玻璃映出她唇角的弧度,像用钢笔反复描摹过的括号。 撕裂的年代,女人失去了男人的联系方式,一年又一年,她望着窗外摇动的树枝,想起当年没说完的话。 医院的窗帘被风掀起时,她正对着电视机里的老电影微笑。荧幕上年轻男女在油菜花田里追逐,而她怀里揣着,那褪色的盒子里,永远藏着半片没署名的沾有红色的白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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