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尘与钢铁之间，种出绿的想象

吴砺

                    在沙尘与钢铁之间，种出绿的想象

                                                           ——观看纪录片《天堂一瞥：伊斯兰花园文化·第五集〈绿色阿拉伯〉》

              一

安曼——

从一座静默的小镇

变成三百五十万人口的城市。

在街上，

你也许能遇见一两棵树，

像是被遗忘的祷词，

在热浪中艰难喘息。

贝鲁特——

战争的指纹

印在石头上、土壤里，

甚至印在花朵上。

二十五年的内战，

连大自然

也成为受害者。

利雅得——

五百万人，

从混凝土中升起的花园之梦，

不再由古人建造，

而是现代设计师的作品。

凉爽、树荫——

是他们所能给予的希望，

是对阳光与干燥的回应。

如今，

花园不再是天堂的记忆，

而是一种谈判——

在生存与美之间，

在贫瘠与渴望之间。

一片叶子，

便是神圣的存在，

在钢铁与沙砾之间，

柔软地抵抗。

在这片“绿色阿拉伯”，

天堂不是回忆，

而是想象——

是被规划的希望，

种在

当下这片灼热的呼吸之中。

              二

在安曼，

一棵树

就是一个故事。

从乡村，

变成三百五十万人的都市，

每一个寻找阴凉的人，

仿佛在沙尘中

拾回失落的念珠。

在贝鲁特，

大自然

与石头、血肉一同中弹。

曾经骄傲的花园围墙——

如今倾斜，

满是回忆与弹孔。

利雅得，

从石油与火焰中升起，

梦想着凉爽的角落。

设计师在高楼之间种下希望，

用喷泉制造寂静，

用叶与线条

搭建和平。

这不再是

诗人的花园——

不是莫卧儿皇帝的幻想，

不是波斯国王的荣光。

它们不再映照天堂——

而是为了

在天堂消失之后

继续活下去。

如今的花园，

不再是神圣的隐喻，

而是必需品。

是规划，

是政治，

是旱地中的生命语言。

一盆茉莉，

一藤爬上白墙，

一张椅子安静地坐在阴影里——

这些，

如今就是神圣。

不是永恒，

但足够倔强。

绿色阿拉伯——

不是回归，

而是伸手触及；

不是记忆，

而是重新创造。

每一片叶子，

都是对热浪的回答，

对战争的回答，

对沉默的回答。

附：

【天堂一瞥：伊斯兰花园文化-哔哩哔哩】 https://b23.tv/uJGNVNU

吴砺

2025.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