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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的战争——陆
—— 观看肯·伯恩斯《第二次世界大战——陆》
一
一千六百万士兵， 只有百分之十四是步兵， 却流了最多的血。
数字， 或许有误， 但血不会说谎。
这不是神话， 是用数学雕刻出的疼痛。
——
突出部， 一万人被俘， 一〇一师被围。
森林深处， 两支蚂蚁大军 死死纠缠。
谁活下去， 只是 概率游戏。
——
这场战争， 不过是九十年前 法西斯复兴的迷梦，
却让地狱 洒落人间。
我害怕， 今天的网络上， 那相似的狂热 正在重现。
有人在煽动 那野兽般 潜藏的本能。
——
战争， 是地狱之门。 一旦开启， 便吞噬一切。
士兵， 不是英雄， 只是被潮水 卷走的人。
——
我已不再是少年。 看这类纪录片， 不是为了刺激， 而是为了 理解。
银幕上的脸， 已非他人。 疑问 进入我自己。
——
十九万美军 在突出部消失。
希特勒损失十万， 飞机、坦克、士兵， 一同归零。
数字， 比哭声更寂静。
——
四分之一退伍士兵， 带着精神创伤离开。
二百四十天， 是人类的极限。
超过它， 便是疯。
但大多数， 未及疯， 便已倒下。
——
菲律宾战俘营， 饿死 竟成温柔。
而其他地方， 更残酷。
马尼拉， 一个月内， 万物灰烬。
美国士兵， 日军， 十万菲律宾人，
谁是敌，谁是人， 在爆炸声中 早已模糊。
——
和平年代， 我们庆幸今日安宁。
可那时， 命如草芥， 风过即灭。
明天是什么？ 无人知晓。
——
五十九万德国平民， 死于盟军的炸弹。
这是希特勒 播下的恶果。
那灾星一般的男人， 将世界 拖入深渊。
——
硫磺岛， 六千美军化为尘。
东京， 十万人被焚。
接着五万。
“他们不是平民”， 有人如此辩解。
谎言， 为燃烧者 带来解脱。
——
一位老兵说：
“我们不是英雄。 只是服从命令， 去杀， 或被杀。”
这， 就是战争。
——
二战后， 美国人面对德国人与日本人， 选择了平和。
这， 是人性的 一点光亮。
二
不是荣耀， 不是雄师对峙， 而是数字。
冰冷， 而无情。
人， 被化为分数， 融入 无声的统计表。
——
突出部， 没有英雄， 只有白色森林中 冻结的脸。
数万消失， 没有凯旋， 只有 空缺的名字 在空气中徘徊。
他们战斗， 因为别无选择。
命令 从不询问 灵魂的意愿。
——
太平洋， 也无安宁。
硫磺岛。 东京。
火焰成为语言， 吞没一切。
士兵与平民之间， 界限燃尽。
飞行员被告知—— “那里没有平民。”
谎言， 沉重如灰， 飘落， 将城市 化作无声之海。
——
战争， 无关正义。
战争， 只关乎 那些被困其中的人。
泥泞中， 恐惧里， 他们端着铁皮碗， 用子弹 回应生与死。
——
马尼拉， 饥饿的菲律宾， 燃烧的德国城市。
炸弹 仍不停坠落， 直到一切 归于静默。
胜利， 是苦涩的。
它与尘埃与愧疚 在舌尖 融为一体。
——
但某个时刻—— 在火熄灭之后， 在剑归鞘之后， 人类 又记起自己。
美国人与德国人相遇， 与日本人相遇， 不再是敌人， 只是废墟中的 彼此注视者。
没有口号， 只有善意 在废墟上 缓缓发芽。
——
肯·伯恩斯告诉我们：
“正义之战”， 同样充满黑暗。
普通人， 承担了不普通的重负。
而胜利， 若真的存在，
不过是—— 与无数幽灵 一同前行。
附：
吴砺 202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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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8 09:3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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