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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的战争——叁
—— 观看肯·伯恩斯《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三部》
一
我停了下来。
只看了两集， 已经承受不住那份沉重。
纪录片静静躺着， 几个月无人问津。
书堆积如山， 纪录片排队等待。
时间紧， 力气少。
而读书—— 毕竟比写书 轻松太多。
也许， 这也是一种惰性。
——
年轻时， 看战争， 只是好奇。
看热闹。
如今，不同了。
我不再是旁观者， 而是走进银幕，
成了他们。
我看着他们， 也看见了自己。
战场上， 没有英雄。
只有疑问。
——为什么我们要 如此残忍 彼此撕杀？
肯·伯恩斯 没有给答案，
但他让亡魂开口。
我听见了 他们的低语。
——
南方工厂里， 白人仍傲慢。
肤色， 成了优越感的凭证。
荒谬， 却真实。
今天， 网络上依然充斥仇恨。
人类， 真的学会了吗？
——
战争 推动了美国。
为了胜利， 他们需要每一双手，
甚至那些 一直被忽略的。
战争机器 吞噬偏见，
不是出于仁慈， 而是出于效率。
——
塔拉瓦岛。
血流得比名字快。
罗斯福 让真实闯入每个家庭。
没有英雄的旋律， 没有胜利的呼喊，
只有泥土与 倒下的年轻人。
——
贝比的信，
乐观， 温暖。
像黑暗中的小灯。
可他 也熄灭了。
一张电报， 带走了他，
留下母亲和姐妹 无声的等待。
——
这就是战争。
赢， 并不像赢。
勋章背后， 是空荡的餐桌， 和未归的身影。
——
阳光灿烂， 空气微凉。
懒洋洋的假期里 看纪录片，
竟成了一种奢侈。
——
黑人士兵 最初只能搬运、挖坑，
而讲述自由的演讲， 却在他们头顶飘扬。
一个国家， 两个世界。
但子弹， 不关心这些。
——
安济奥，
一次错误。 一场屠杀。
丘吉尔的赌注， 换来成千上万的尸体。
三万七千伤亡， 七千永不归来。
愚蠢， 还是必然？
没人再提。
——
士兵依旧写信。
母亲依旧等信。
贝比， 直到不再书写。
最后一封， 是死亡本身。
——
在家，
和平让悲伤变缓。
父母老去， 朋友渐行渐远。
这些别离， 温柔得多。
不像战争， 那样撕裂。
——
我感激。
感激自己 可以慢慢老去，
而不是年轻时 就化为墓碑上的名字。
即便如此——
终有一天， 我们都会 化作尘埃，
和他们一样。
——
但今天，
阳光温暖， 空气清新。
这已足够。
活着， 真好。
二
那一年，战争教会我们的， 既是虚无，也是全部
那不是荣耀。
没有旗帜， 没有勋章。
只有塔拉瓦，
尸体堆得 比名字更高。
海水浓稠， 满是沉默 和未完的言语。
——
罗斯福 不曾回避，
他让真相 走进家门。
美国人 第一次看到
死亡的样子。
没有号角， 没有剧本，
只有年轻的面孔 倒在泥里。
——
意大利，安济奥。
丘吉尔说 那是捷径。
捷径 只带向更深的阴影。
男人们被困， 在冷酷的战略之手下。
——
在家乡，
另一场战争继续。
自由的国度， 却有生锈的锁链。
工厂低语， 一种是民主， 一种是排斥。
战争贪婪， 需要每一个人。
连被假装看不见的他们。
——
贝比的信 仍在寄出。
明亮的字句， 像借来的阳光。
直到他 不再写信。
一张电报 终结了所有对话。
永远。
——
胜利？
数一数 空下来的椅子。
数一数 厨房里 无力的双手。
胜利在别处，
战争只留下 门口的静默。
——
但某些东西 还是改变了。
灰烬中， 进步悄悄生长。
偏见 在必要面前 微微裂开。
科学 在杀戮的需求下 跳跃向前。
世界更快了， 但没有更温柔。
——
我们坐在这里，
柔软的床上， 阳光在墙上 缓缓流动。
我们说自己幸运。
幸运没有经历 那些吞噬朋友的泥泞，
幸运可以老去， 而不是消失在子弹中。
——
但终有一天，
我们也会成为尘埃。
与他们 无异。
只是——
慢一点， 静一点。
——
但今天，
我们还在这里。
阳光 仍记得我们的名字。
附：
吴砺 202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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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8 08: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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