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力的赌局 —— 越南的法兰西幽魂

吴砺

                                 接力的赌局 —— 越南的法兰西幽魂

                                                                                            —— 观看《越南战争·第二集 骑虎难下》

肯尼迪悄悄派兵，

脚步轻轻，

落在法兰西早已风干的血迹之上。

这已不再是国与国的战争，

而是信仰的圣战。

美国与苏联，

在理想的旗帜下

彼此对峙，

彼此窥伺。

胡志明，

“胡叔叔”，

蓄着长须，

语带慈爱，

却也只是

另一位擅长驯服信徒的老手。

——

肯尼迪的幕僚，

皆是二战老兵，

他们曾在欧洲与坦克、飞机作战，

在明确的战线中

赢得过胜利。

但这一次——

他们走进了森林。

那里没有边界，

只有看不见的敌人

与无尽的影子。

铁拳打在棉絮上，

徒劳无功。

力量，在虚空中回荡，

自信，

在泥泞与血水中

缓缓下沉。

——

南越，早已腐烂。

士兵们无心恋战，

腐败像白蚁一样

从内部啃噬。

“战略村庄”，

不过是模仿殖民者旧梦的荒唐游戏。

杀错一个平民，

便种下十个敌人。

老兵们懂，

而坐在办公室里的人

根本不懂。

肯尼迪不肯撤退。

权力的毒

在血脉中缓缓蔓延，

比失败更可怕的，

是屈辱。

——

又一集，

在流行歌曲中结束。

那旋律柔软而无情，

像贴着创可贴的子弹，

无声地穿透生活。

战争被包装成唱片，

寄回美国的客厅，

寄给母亲，

寄给沙发与电视，

寄给遗忘。

而无数普通人，

只能是棋盘上的灰尘，

在理念的狂风中

被轻轻一吹，

便消失不见。

理念继续争斗，

而血肉，

一直在默默付出代价。

吴砺

2025.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