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华夫饼的世界地图

吴砺

                                    一块华夫饼的世界地图

                                                                         ——观看纪录片《走进工厂·土豆华夫饼》

                一

我正在想——

中国的红薯，

能不能加点发酵粉，

让它膨胀，像面包那样？

这部英国纪录片，

关于冷冻土豆华夫饼的拍摄，

或许带来了一个新的灵感。

一株土豆，

结出十二到十四颗块茎；

一台机器，

每小时能收十二万颗。

机器不眠，

割藤、翻土、筛石、分级——

绿色的、腐烂的被挑出，

太小的做成动物饲料；

而那些圆润的、饱满的、

真正有“土豆味”的，

被选中，

进入它们的下一站：

华夫饼的未来。

**

糖分很关键。

太甜，在油炸中

会变成焦黑的颜色。

他们以颜色识别，

挑出糖分少10%的土豆——

这种精密，

源于对质地的控制。

我们得回溯——

五千年前，秘鲁高原，

人类第一次驯化它。

1530年代，西班牙人带它入欧；

最初，人们只为它的花而种植，

不吃它的根茎。

即使吃，也只是喂猪。

直到帕蒙蒂耶——

一位法国药剂师，

穷人的预言家，

让人们相信土地，

信任这地下的馈赠。

如今，“帕蒙蒂耶”成了炸薯块的名字，

他的贡献被烙进了菜单。

                二

她的笑声

在钢铁与数据之间爆裂而起——

那位女历史学家，

粗野、高亢、真实，

一位带着学问起舞的人，

一边讲述历史，

一边握着一颗土豆。

她提醒我们：

求知，不等于沉默；

学术，不必拘谨。

这部纪录片从不高声喧哗，

它用螺丝的节奏、

离心的切线、

轻柔的叙述，

向我们展示：

华夫饼早已不靠双手塑造，

而是由系统、

由精准的热、

由自动分拣的风——

七名工人，

制造出一百万片。

面团与数据的交响，

就像一场精密编排的舞蹈。

                三

高速摄像机盯紧每块切片，

风吹走瑕疵；

压成泥，穿过1.5毫米网孔，

压成“土豆布”。

从80度冷却至10度，

在十米长的带子上完成。

他们用油菜籽榨油：

40%的重量是油。

研磨、烘焙、过滤、提香，

再煮去泥土味——

一切只为成品的纯净。

再把喷湿的薯饼

送入10米油炸锅，

上下两层网夹着它们

36秒穿越热油。

然后，速冻——

零下38度，20分钟冷却。

他们测热量的方式是：

燃烧干燥后的食物，

看它释放出多少热。

我从没想过，

土豆热量是胡萝卜的两倍，

维生素C是三倍。

带皮烤土豆——

纤维在皮中，

喂养肠道中的菌群。

这是饮食，

也是生物的政治。

               四

工厂轰鸣，

却没有说谎。

它展示了一个世界，

一个供养我们的系统——

从土壤，到机器，

从淀粉，到市场。

它问你：你看见了吗？

不只是那块华夫饼，

而是它背后的织网，

那精密协作的链条、

那被压缩的历史、

那潜藏在厨房中的地理学。

而在这些讲述里，

我们得反问自己：

               五

当BBC教人制作、测量、思考，

我们却仍在屏幕里

演绎谁欺骗了谁、

谁出卖了谁。

我们不教孩子生产，

不教他们创造，

只教他们敌视，

只教他们愤怒。

于是我们培养出一代

不相信世界的孩子。

你去看看评论区就知道了——

冷漠、愤怒、怀疑。

若你内心满是敌意，

你如何与世界做生意？

如何共处？

如何打开未来的门？

我们的祖先早已说过：

和气生财。

世界很大，

而一块华夫饼，

或许正是

理解它的钥匙。

附：

【【纪录片】走进工厂 土豆华夫饼【1080p】【双语特效字幕】【纪录片之家科技控】-哔哩哔哩】 https://b23.tv/kJw5JQZ

吴砺

2025.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