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牯牛降初行
牯牛降,皖南极西之巅也,高千七百有余,岭分徽池二州、界祁门石台,与匡庐、三清依鄱阳而鼎之。峰藏群山,天子不巡,名奇涩不彰,悠然领自然保护之地也。
庚寅三月廿五日,吾校无党无派者,聚散无处,径赴山南一宿。余等午后至,时天甚晦,峰锁雾中。遥想北山首牯牛,背大历,若游龙自东来,峨嵯蜿蜒,惜咫尺不能抚视。虽然,客舍皆木,六方围竹,碧水其面,咳咳奇蛙鸣于涧,坐屋内与山峦互吐纳,亦仙客之真道也。
稍息,余觅登山之阶,遍寻不获。或曰,保护区,不置攀顶之梯也,余幡然而悟。山不得,溪涧尤贵,于是领二三同行者,循木道,溯而上之,步二里至仙人聚会处,路失而返。伫立水边良久,忽西视,见湖边有栈,浮水而设,遂探之。栈尽,入林,急下稍转,回观湖口瀑如珠帘,数丈三迭入潭。潭黝、涧深,间有垒石,溪流扭转曲折,岸不分彼此,皆以索桥木栈相牵连。余等行三里,五越其涧,驻足凝神无算,至仙女潭,见道废不能续行,兼天近暮,遂惜惜而归。夜眠而有忆,待天明,复行之,其景益固矣。
牯牛降初行,至而未晤,缘其溪而乐之。溪山一体,峰谷相契,俯仰之美各不同焉,既有得,乃澹然归之。桐城若溪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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