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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宅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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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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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18 14:52: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宅居记
火树银花不夜天,弟兄姊妹舞蹁跹。是古人欢度元宵的盛况,像一场狂欢,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一片歌舞升平。比起古人的狂热,现代的人似乎理性了许多,吃元宵,燃烟花便是欢庆的主题。今年的元宵,格外冷寂。街上一片空旷寂寥,偶尔有几柱烟火在空中绽放,装饰着深蓝的天幕,稀落的鞭炮给萧寂的街道添了些喜庆的热闹气氛。这热闹的背后,有人攒眉,有人欢歌。这个年,在每个人的心里都别有一番滋味。
继续宅家。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偶尔采购,与外界的唯一联系就是电话。这段时间,跟大姐视频几乎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大姐性格温良,言谈举止和悦亲切,让人有近乎依赖的亲近。
“新春大似年咯”。
立春这天,大姐笑意盈盈地提醒我。
我一下想起了母亲,想起从前母亲总爱挂在嘴上的这句话。意思是立春这天要像过年一样隆重对待。过年也叫过春节,顾名思义,有迎新春的意思。立春,才真正标志着春天开始了。所以这一天要隆重的欢度。妈妈习惯说“打春”,这口语的形成应该由某种古老的民俗活动沿袭而来,代代相传至今的。如今,那些古老的传统被岁月的河流一路冲刷,单薄成一个名词。宅居的日子,闷吃闷睡,过的浑浑懵懵,不知今夕是何夕,也打乱了日常定点定餐的生活规律。被大姐一提醒,当即决定,这一天,恢复三餐,要比往常丰富精致些。
近期,疫情形势严峻,政府采取防御措施,针对近期涉足武汉的返乡人员号召居家隔离,姐姐一家也被列为隔离对象。我每天保持跟她联系,既是打发无聊时间,也是为了疏导和留神察看。视频里,大姐精神饱满,状态一如往常,神情亦无被困的焦躁与颓丧。我放下心来。
年前,姐姐一家四口从不同方向赶往武汉,小女儿璐的婚礼定于腊月二十八在武汉举行。这个年,一家人就在武汉过了。大姐提前三天动身,四姐的女儿珊作为伴娘被邀同往。动身之前,一切风平浪静,偶尔听闻关于武汉疫情的相关消息,心理上觉得是遥远的,不足为患。待他们抵达武汉时,立即感觉到与家里全然不同的微妙气氛,个个小心翼翼,到处人心惶惶,一种看不见的恐慌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一群人初游武汉,原打算好好玩玩,见此情形也不得不敛了心思,在下榻的酒店深居简出。情形一天比一天严峻,大姐当机立断,决定立即改签车票,只等婚礼一结束提前返程。
第二天,封城的号角吹响,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一行人辗转颠簸,终于赶上了封城前的最后一趟车。我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大姐一到家,取消宴席,取消所有出行计划,闭门谢客。外嫁浙江的大女儿瑶更是早早做好安排,遣走留守在家的老公和儿子,让他们在公婆处暂时安顿。只将自己独自关在清冷的房子里,隔绝外面的一切灯火繁华热闹喧嚣,不让家人靠近,一碗面条,就是她的年夜饭。四姐住我楼下,她说,珊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到房里,戴上口罩,自我封闭隔离。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阻断一切可能存在的风险,维护家人及他人的健康。
如今,两周隔离期已平安度过,我们不安的心总算踏实稳定下来。真是幸运啊,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多少人都特事特办了,侄女的婚礼仍如期安然举行,众人无虞,这是最好的结局。还有什么比平安更可贵的呢。看网上一段视频,一个身着红装的新娘,手擎红伞,缓缓走在长长的桥身—即便非常时期,也不能阻止奔向幸福的脚步。可是,依然有不舍。那孑然的身影一定疼了嫁女儿的母亲的心吧。
这个团圆夜,没有欢快的喜庆,惟担忧与焦心并织,每天关注疫情的通报,涨幅的多寡。那两道攀升的曲线像心上的划痕带来莫名的隐痛。某天身体微恙,腹痛,咳嗽,心一下紧张起来。疫情的阴霾笼罩下,每个人都活得战战兢兢,草木皆兵。
宅家半月,粮菜渐少,采购成了迫在眉睫的事。街上空荡荡的,除了偶尔的走过的行人,便只有静守路口几个防疫志愿者的身影。世界在打着盹儿。每个路口都设有障碍物,像一道道哨卡,骑车进去已然不能,只能弃车步行。想想回头走几百米的距离还要扛着一袋米不免心里发怵。可转念一想,附近的超市大米已呈脱销之势,目前的状态还不知要持续多久。民以食为天,粮一断,基本生活何来保障?特殊时期,出来一趟已属不易,是做了冲锋的心理准备的。只怪年前缺乏超前意识,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积极储备物资,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把车停在路边,越过栏杆,像越过一道边境线,是警惕的,防范的,审慎的,从未有过的心理体验。日后忆起,必会加倍珍惜被以往所漠视的寻常生活的平安稳定的幸福。
伏案读闲书,看瓦尔登湖,想想那样寂静空旷的白天或傍晚,临湖独居的访客体验两年的隐士生活。这个春节,我们也隐士一般,禁足敛行,囿于方寸之地。兰香幽幽,墨香点点,隔窗铺进融融暖阳。想起俄国诗人伊凡的诗:像等待渴望已久的自由,我等待三月的晨雾,葱郁的山岗,等待白云带来光亮和温暖,等待田野里先来的百灵鸟的歌唱。
我们也在等待,等待云开雾散,等待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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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20 09:39:23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想到过个年都不容易了。你们很理性的,点赞!
喜欢看白云,喜欢看花开,喜欢在工作之余产,写点小文字,和自己的心灵对话,和大自然沟通,追求澹泊的人生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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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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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20 16:58:23 | 显示全部楼层
南风醉 发表于 2020-2-20 09:39
没有想到过个年都不容易了。你们很理性的,点赞!

谢谢点阅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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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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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21 07:00: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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