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说』桐城的金口玉言

姜友仓 · 发表于 2020-1-30 23:04:14

　　自几何时起，坊间流传着一位言过其实的人物。就像皇帝说话一样，被人们称为金口玉言，也称罗汉先生，但不知是否属十八罗汉之一。因为是传说，必有以讹传讹之误。又无处求证，所以在版本上有着大同小异的差别，甚至有张冠李戴之嫌。这些都是上个世纪，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到了新世纪，人们都忙财去了。即使有机会聚在一起，也只能聊到些家长里短，就匆匆而散。许多传说，都还搁在上个世纪，得赶紧回头找找。分享给大家，望能抛砖引玉，可求得圆满之篇。

　　话说这位罗汉先生，某日经过一片山林。觉得有点累，看见路边有棵刚锯不久的松树桩。便把树桩当个凳子坐下来。稍憩片刻，随即起身欲行，未料屁股被松脂粘住。用力挣起，拿手一摸屁股，连手上也粘了类似糖稀的粘（连）状液体。顿时恼怒于形，破口大骂：“你这个烂脑不发的东西”，悻悻而去。适逢观音菩萨路过，见状暗叫“不好”。当即变幻茅屋老妇，以堵罗汉先生之路。罗汉先生见前面有幢茅屋，心中大喜，准备求些吃喝充饥。来到门外，就闻见屋内香喷喷的。于是敲门入内，见一老妇正在做粑，于是求乞。老妇赐他几个，食之味香而难辨其物。立刻问道：“此美食何物所成”？老妇答道：“这是松树开花的松花粉而做，您今后恐怕也难吃到了”。罗汉不解，所问何故。老妇道：“还不是拜你所赐，都烂脑不发了，必将灭绝，哪里还有呢”！罗汉顿悟，随呼：“飞籽成林”。大家所见，松树被锯后，不再抽苗，唯松籽如蒲公英籽，四处飘散，落地生根。

　　又一日，罗汉被土不蛇（蝮蛇）咬到，被伤部位疼痛肿大，就骂它“烂肚生儿”。传闻就是说，小蛇出生时，母蛇的腹部就烂掉了，肚子烂掉就不可能再活了，所以蝮蛇繁殖较慢。

　　再说罗汉，一日骑着小毛驴。路过一田边，见许多人在插秧，唯一妇人速度较快，就像鸡啄米一样。随即想戏弄一番，出口道：“滴滴啄（方言音），滴滴啄，一天啄到几千几百几万棵”。妇人见他骑着毛驴，驴脚落地滴滴夺夺（方言音）。立马回应：“滴滴夺，滴滴夺，一天夺到几千几百几万脚（方言音）”。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法，来一个反将军，让他哑口无言。言罢妇人又道：“不跟你扯了，今天请许多人插秧，我回去烧锅了”。罗汉听闻烧锅，马上喜形于色，顿觉有峰回路转的余地，再行戏弄。于是出口道：“你那么聪明，就再考考你，你回去烧饭是吧，今天不少人，你能把一升米煮一斗饭吗？能把九盘菜摆上十个圆桌”？妇人略思片刻，立即答道：“那有何难，若不信，可随我一道，我一双手忙不过来，正好帮我捣锅洞，添柴加火”。

　　中午时分，插秧的都回来吃饭了，也是见证妇人所言之时。见妇人端一盘一韭菜煎鸡蛋，放在石磨上。九（韭）菜十（石）圆桌，将锅里的饭，连锅巴铲起，放在斗口上，升米斗饭，还多多有余（过去作容器十升为一斗的斗，底大口小）。饭后罗汉离去，一脚踏上驴蹬，回头问妇人：“你说我是上驴还是下驴”。妇人正送至门口，一脚踏门外，一脚在门里答复：“你说我是进门还是出门”。两个人处的位置，都是上下进退自如，无法掌控猜测。罗汉棘手，递给妇人一块黑围裙道：“你们这些妇人，长期在厨房里，油烟太重，衣服易脏，用这个围着，可防衣服少沾污垢”。据说围裙就是这么来的，又说妇人用了黑围裙，蒙遮了玲珑之心，就变得不聪明了。

　　罗汉辞世，也是毁于自己的金口玉言。后来老了，经过一山崖。适逢暴雨，见两个放牛娃，躲在一突兀的岩石下避雨，已经无法再多容一人。随即喊道：“不好不好，小伢喂，你头顶的石头要滚”。吓得两孩子拔腿跑出，罗汉乘机钻进。两孩见受骗，质问道：“你不说那石头要滚啦”。罗汉于是拿起旁边放牛的棍子，往岩石下一撑。说道：“直木顶千斤”。话一出口，石头就滚了下来，原来是罗汉低估了石头的重量，过千斤了，自然没顶住。但直木顶千斤的原理，一直在应用。

　　为什么此人能金口玉言呢？罗汉父亲早逝，与母亲相依。有舅舅与椒椒（叔父）家境甚殷，不肯接济。到了上学年龄，送进私塾。来回需经过一河，每逢暴雨，河水上涨，必有一白胡子老头背他过河。母亲闻之诧异，嘱咐于他：“下回若再驮你过河时，问一下他为何背你”。一日又洪，罗汉问了白胡子老头。老头说：“我告诉你，但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我是本方土帝，您将来是一位人皇帝主”。罗汉点头，但回家后还是告诉了母亲。母亲正在锅台洗碗筷，听后欣喜，把筷子往锅台上夺！说道：“我的儿喂，将来当上皇帝，要先斩椒椒，后斩舅舅”。谁知这筷子一夺不要紧，打疼了灶王爷。于是灶王爷上奏玉帝，说土地神泄露天机，说他娘如此恶毒，欲斩胞亲，在这样环境下生长，不可能培养出仁义之心皇帝，把我都打了数棍。

　　玉帝闻言大怒，先惩土地神，再派天兵天将，于某月某日将罗汉脱胎换骨，打成凡身。土帝不得不再向罗汉道出原委，果然时至，风云大作，雷电交加。罗汉浑身难受，喊天叫地。此时母亲安慰道：“小伢喂，咬紧牙关，忍伙就行”。罗汉便把牙齿咬得紧紧的，这一咬，天兵天将没能把牙齿换下来，所以说话还是皇帝，跟夺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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