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西山古战场

林泉高致

丁酉清明过桐城西山古战场

李国春

桐城古城扆西山而筑。自明万历建砖城，城安如磐石。然自明崇祯七年始，邑内先有汪、黄劫掠，继有张献忠数次围城，而西山竟沦为战场。城虽完全，而自此民不聊生，文化沦胥矣。距今已近四百年。

今岁清明，余过西山、俯残垣。霖雨淅沥，子规嘤啼。忆昔往史，悲明祚之衰颓，忻昭代之鼎盛。乃有作。

逆珰祸弭六合安，万宇南风颂甘棠。注一

一朝关陇风尘起，天颜不怿泪不干。注二

                                          煤山信传九鼎沸，金瓯残破剩雕栏。

甲申天子怀陵寢，地裂山崩捣龙蟠。注三

                                          庚午年间岁岁饥，桐邑赤地多流离。

胥吏盘剥民生敝，致有汪黄学枭鸱。注四

乙亥春正惨冽寒，蜀人羽翰飞雕鞍。注五

                                          豫楚郡县尽沦陷，铁打桐城讵可完？

最是惨烈壬午冬，天狼铁壁西山峰。注六

明军击柝尚书邸，围城一月鸟无踪。注七

登陴官绅叹无计，北郭空瞰泪濡胸。注八

  杨侯舍身全城垣，张侯取义欲后从。注九

  王蠋义不归乐毅，窦公驱虎死亦雍。注十

       清淮十日无烽燧，大溪东流水无踪。注十一

        凤阳雷声滚滚来，黄公突骑连营催。注十二

孤顶一柱插苍溟，气压城堞百尺嵬。

残月晚照咸阳火，回首喜泣东门开。

爨下余生城犹在，西山喋血遗劫灰。

龙眠山月西山风，归来不忍倚簾栊。

寒食絮飞遮云暮，西山新月印苍穹。

古道遗风旧城阙，从来几人识英雄？

     马鬣三尺无觅处，樵苏抱棘话三公。注十三

注一，甘棠，指《诗经·甘棠》。唐·刘禹锡《答衢州徐使君》诗：“闻说天台有遗爱，人将琪树比甘棠”。此处借称颂地方官之德政。
  注二，关陇，关中、陇西。此借指李自成部众。

注三，怀陵，崇祯帝死后庙号怀宗, 葬十三陵思陵。

注四，汪黄，明崇祯七年，桐人汪国华、黃文鼎（尔臣）筑寨聚众，以“代皇执法” 相号召，专掠夺城内豪门大族，史称“汪、黄” 之变、“桐变”。清代桐城诸生王雯耀《全城纪略》、蒋臣《桐变日录》、戴名世《孑遗录》均有记载。

注五，张献忠，四川人。

注六，天狼，指张献忠部曲。

注七，时明军潘可大率部驻桐陂钱尚书院，与张献军部对垒。

注八，两军对垒，桐城岌岌可危，凤池兵备道援军迟迟不到。

注九，崇祯十一年前后，杨尔铭曾任桐城县令，率民备战保全古城；崇祯十五年，张利民继任，与农民军殊死搏战。

注十，王蠋，战国时齐国退隐大夫。《史记·田单列传》载，燕将乐毅破临淄，毅素雅重王蠋，使人重金聘为官，：“与其生而无义，固不如烹”，遂自缢。

窦公，明桐城守将寥应登之部卒蜀人窦成。张献军围城，当明军孤立无援之际，窦成挺身而出，荒称援军已到，张献军部畏惧撤退，窦成被张部肢解。

注十一，凤阳援兵迟迟不到；大溪，明代龙眠河称大溪。

注十二，黄公，凤阳兵备道黄得功。

注十三，马鬣，坟头；三公，指桐城县令蜀人杨尔铭、闽人张利民，明桐城守将寥应登之部卒蜀人窦成。桐城旧时建有三公祠，马其昶有《三公祠记》。今人大多不知。

凌云剑

先生之文章，颇具桐城古文风。然诗作虽引经据典，实无神。小子不才，犹敬先生之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