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海之 于 2016-9-9 08:45 编辑
如今那些烧钱的贵族理发店,做个头动则上百元,年轻人趋之若鹜。 工厂一小后生,工资只够糊口,却每月要上高档理发店,将头型弄成四不像还带彩的。我们看着摇头,代沟吗。我们这两代人有什么不同吗! 从我说起吧。 小时候,我二哥是传统理发匠。但我最怕理发。 目睹他到村里蹲点理发,排队等候的大集体社员,将一颗颗脑袋送去由他五指攥住,咯吱咯吱理发推剪声从脑后响起,风吹得碎发纷纷扬扬。站在一旁总觉得那贴肉的咯吱声奇痒。 所以叫我理发,我总撒开脚丫子跑掉。偶尔几次推成光头,也是被大人逮住,几乎在一片斥骂声中,小小的我歪着脑袋极不情愿地接受那咯吱咯吱的痒痒声。因为怕理发,每次父母下令将我剪成小光头,这就是我小时候雅号“和尚头”的由来。 成年不怕理发痒痒。头发茂密,定期必剪。 我在深圳新三村高架桥下剪过平头。那是露天的,四周暖风伴着阳光珠帘熠动。路边一张塑料凳,坐上去,理发匠立即将白布一抖,罩过来。小喷壶喷水,剪下来一地湿漉漉的游子青丝。 在叶挺将军故乡一一惠州淡水秋长镇的桑基鱼塘香蕉林里剪过发。那是台资工厂刚搬去那里搞开发,围墙没有,工地和农田连为一体。离集镇5公里,纯天然的理发店就设在鱼塘的香蕉林里,四周绿色屏障,镜子挂在树上,理发凳直接是几根树桩架起。层层蕉叶遮住阳光,冬暖夏凉!理完直接跳到塘里洗个澡,干净回家。理发游泳同时搞掂。 2013年在安徽舒城沿河路找到一处老式理发店。皖中老手艺人一边听着庐剧《郑晓娇》,一边剃、剪、修、刮全套绝活。躺在老式的理发躺椅上任老师傅旋来旋去,接受一回中规中矩的传统服务。体味慢工出细活的美妙。还享受一回久违的掏耳的奇妙舒爽。收费才8元。老匠人做的真是手艺,找的零钱给他坚决不要,推来推去令人感动! 我小时不愿理发,我儿子也是。每次连哄带骗一般都是在小区的便民服务店就范。长大后,某天居然他提出去闹市区很火的吉克隽逸发屋。碍于面子,咬牙陪着前往那装修如天宫一般,收费如抢劫一般的贵族发屋。门前一站,两位英俊的门童立即拉门,异口同声“欢迎光临”。进门立即有一位服务生微笑上前:“两位这边请”。随之被带进休闲区,一水的棕色真皮沙发前茶几一字排开,顾客每到果盘满满。服务生一边泡茶一边介绍他们艺术总监的光环和荣耀历史。不大一会,脑后摇着小马扎满脸络腮大胡子的香港艺术总监走到面前,递我一张金灿灿的名片,我扫一眼什么香港、亚洲,世界的地理名词,看样子除了联合国秘书长就数他牛了。他满脸堆笑问:“二位需要整体设计,还是局部修剪。”我连忙说:“局部,我小孩剪个头。”“叭”小马扎立即向后台打了一响指。 立即出来一个头型像冬季富士山的白净后生。 “波仔,这位客人理发,交给你,做好点!” 就这样我儿子跟他进去包厢,半小时后,出来,还是小区便民服务点剪的一样短碎头。 有一样不同,就是价钱不同,八十。我望着一张红票子进去换出两张灰票子出来。 回去路上我儿子说:“爸,我是大人了,在别人哪儿别总说我小孩!”我点头,心里老不是滋味。 上帝呀告诉我吧,儿子这样花钱了,是大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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