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王蛇的秘密

吴砺

眼镜王蛇的秘密

萍：

西方人对科学理解和对专业的敬业的确远远超过我们这些马马虎虎的中国人。对自然探索的精神源于整个西方两千年的文化传统，而中国传统文化对科学从来没有半点兴趣，中国文化只是对人的社会关系感兴趣。

每次看《国家地理频道》专题片，你就会对这个世界了解更多一点。昨天我看了《眼镜王蛇的秘密》，这一组科学家采用无线电追踪器追踪眼镜王蛇的生活轨迹。这种方法是最近几年研究动物最新的手段，也是深入研究自然状态动物行为最有效的辅助手段。片中一个研究眼镜王蛇有三十五年的科学家在用这种新追踪方法研究眼镜王蛇以后感慨地说：他做了三十五年研究，才知今天刚刚入门。因为过去对眼镜王蛇这种神龙不见尾出没无常的动物在自然状态三十五年未必能见到过几次（恐怕与我青年时代见到想与之谈恋爱的女孩次数和时间差不多），怎么可能深入了解眼镜王蛇自然状态的生活习惯呢？而如今在几条蛇身上装上无线追踪器，每天都能发现和看到它们，其一年中的发现当然会使那个科学工作者产生刚入门的感觉了。

眼镜王蛇无疑是自然最顶级捕猎高手，也是最凶残的猎手。眼镜王蛇是独来独往的，公蛇与母蛇只是发情期才相遇。片中一个被跟踪的母蛇与一条公蛇相处半个月后，母蛇怀孕了，其后又来了一条更强壮的公蛇，赶走了其中的公蛇，这条公蛇也想与母蛇交配，但不多久也许发现母蛇怀孕了，竞无情地将母蛇杀死并试图吃下母蛇，只因母蛇太大，无法吞食才放弃了。显然它认为对自己无用就无情杀掉竞争者，因为母蛇与母蛇将生下的小蛇无疑都是竞争对手。

  母眼镜王蛇不吃不喝要花三个月看护自己筑的一米高树叶做的孵蛋的窝，然而在小眼镜王蛇马上破壳出窝前一刻，母蛇本能地永远走开了，因为它已太饿了，若它继续在窝边亦会无情杀死小蛇并吃掉小蛇，母性的本能使它适时地离开了。眼睛王蛇的母性与凶残本性在大自然如此微弱地取得了平衡。

  动物世界行为亦可投影到人类的行为。最接近眼镜王蛇的角色是人间的国王和皇帝。通常，这也是人类的顶端猎食者的位置。马其顿王子一旦取得了王位后，他按惯例做的第一件事是立即派人将其他同母或异母的兄弟杀掉，直接除去未来可能的竞争者。中国历史亦是皇子们为争夺王位相互屠杀充满了血腥的历史，即使史上最伟大英明君王唐太宗和康熙对自己长子都是爱与防备交织，其所立太子均以悲剧下场。母眼镜王蛇在小蛇要出生时本能地离开窝，因为世界很大，它有地方逃脱血肉相残，但皇位只有一个，当父子的和当兄弟的无处可逃啊，于是人性与人类残杀的天性只能交战演泽出人类的悲剧。

吴砺

2011.02.16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