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饭

吴砺

年饭

九八年春节，一个朋友向吉武推荐了原上海一所大学教授，教授当时在湾区。因为我们正进入光无源器件领域，需要高人加入。吉武将教授接到我们住处约谈了一次。教授说他看了数百篇光无源器件专利，调查了光无源器件一段时间。吉武问教授一句：有没有动手做过实验，教授十分诚实地回答说他只做过理论上的调研。无疑，这回答表明教授不是吉武和我们急需的工程师。我们急需的是动手做过器件的工程师。

教授也明白了他不是我们所需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很客气地分手，吉武将教授送回教授朋友住处。

我们这时才知教授不会开车，英文口语不行，没有工作，几年前出国开会后没有回国内，滞留在美国，当然是想找一个在美国工作的机会。滞留美国后，学校不认他了，而教授在美国又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全靠朋友们接济艰难度日。他原先所在的国内学校因教授有一个项目没有完成就出国了不肯接纳他，教授又要强，这样就被悬空在美国了。我们都同情教授，这样一个书生，湾区似乎不是他呆的地方啊。（IT泡沫时期，听说教授加入了一个新公司当VP）

西部光电展上我们又碰到了教授，时值中国春节期间，展会最后一天即腊月三十。我们公司有四五个人参展，我们很想这个晚上放松一下。吉武对教授说：“我们一道去饭店吃一个年饭吧。”这真是很出我的意外：这顿饭对公司真是毫无功利主义啊。

吴砺

2013.07.02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