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祖

吴砺

返祖

《卢旺达大屠杀20周年祭奠》中说：“现代的心理学和政治学研究，已经证明普通人在特定的环境下也会变身为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整个二十世纪发生了多少次这样的种族屠杀啊，印度独立时，据说印度教徒与伊斯兰教徒在一周之内亦相互屠杀了二百万人，不问男女老少。

希特勒的第三帝国屠杀犹太人；日本人的南京大屠杀；红色高棉屠杀二百万人；各种革命中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集体性屠杀；等等。所有这些都是普通民众为主体一个阶层对另一个阶层，或一个种族对另一个种族不分男女老少的屠杀和欺压。

我们所有的人都有双重面孔：一个是有人性有同情心的面孔；而另一个是兽性，嗜血，残暴的面孔和本性。

若人类每个人能做出兽性大发的事不受任何惩罚；若人类的个人做出兽性大发的事还受到鼓励和赞美；若人类的个人为自己利益可以做出兽性大发的事无人知晓；如果你周围人全成了魔鬼，你亦会不自觉加入魔鬼队伍······有这些条件，我们绝大多数的人都有可能变成魔鬼的。

二战中的日本兵来源于和平年代的农民，工人，你看他们干了多少禽兽也做不出的事，为什么？因为他们的上级鼓励这样做和不受惩罚；你看纳粹集中营中屠夫们很多人战后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在受审台上你完全不会想象他们曾经的凶残。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装着魔鬼的瓶子，每个人是否变成魔鬼看外部是否将这装魔鬼瓶子盖子打开。群众只要有魔鬼鼓励和号召就有可能会变为群魔的。人类的历史就是一个民族不时变成群魔或吞吃其他民族，或相互残杀的历史。

古代将领对士兵一种奖励是许诺攻下城池后他们可屠城，没有什么比这种奖励更让士兵更疯魔般地勇敢了，可见人类本性是嗜血成性的。

西方法律认为人本恶；法律为吓唬百姓不做坏事；东方孔夫子说老百姓要教化，引导他们善的本能，不教化他们就会干坏事。

然而人类总会有魅力的撒旦唤起群众的兽性，并使他们不时地返祖。

即使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仍有两幅面孔。一个善良的人并不是纯粹的善，只是他总会尽量压制自己心中的恶。“吾每日三省其身。”孔圣人这样说自己，这样检讨自己每天犯下的恶行，以减少下一次犯恶的冲动。

吴砺

2014.04.23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