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壮飞长孙钱泓回桐城祭祖时追忆爷爷钱壮飞

微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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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城市龙眠山双溪村，是清代大学士张廷玉墓园——文和园所在地。4月5日，100多位张氏后人前来祭拜，其中就有钱壮飞的长孙钱泓。曾与胡底、李克农一起被誉为隐蔽战线“龙潭三杰”的钱壮飞，其第二任妻子张振华便来自桐城第一望族张氏。

    钱泓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透露了祖父钱壮飞诸多鲜为人知的事迹，并证实钱壮飞入党的真实时间是1925年。

   奶奶是爷爷的革命领路人

    在桐城，张、姚、马、左、方并称望族，而张氏居其首。刚刚过去的清明节，共有30多位张氏后人从全国各地赶回桐城探亲祭祖，其中年龄最长者已经97岁。

    钱壮飞的长孙钱泓今年70岁。4月5日，钱泓与亲人冒雨祭拜了张氏祖先。

    上一次回桐城是11年前，他将祖母张振华的烈士家属证书复印件及回忆文章交给桐城党史办。此次，他又向桐城党史办赠送了不久前出版的《钱壮飞》一书和连环画《龙潭三杰》。

    “大家都知道我爷爷是‘龙潭三杰’之一，其实我奶奶也十分了不起。在学校时，家境宽裕的奶奶就时常接济爷爷。”钱泓介绍，1914年，爷爷考入国立北京医学专门学校，那时已经家道中落。张振华家境富裕，时常资助钱壮飞，帮助他完成学业。1919年，他们完成学业，在北京定居下来。

    “奶奶是爷爷的革命领路人。”钱泓在向记者透露钱壮飞入党的真实时间时说，舅爷爷张家晔留学归来后，时常宣扬共产主义，“张家晔介绍我奶奶入了党，而我奶奶又介绍爷爷入党。”关于钱壮飞的入党确切时间，钱泓说，奶奶曾回忆说，钱壮飞的入党时间是在钱椒椒（钱壮飞与第一任妻子的女儿）结婚前。而钱椒椒是1925年结婚的。所以爷爷入党时间应该是1925年。

    情报工作融入了爷爷生活

    钱泓曾被邀请参加《潜伏》首映式，他感慨“现在的谍战剧都太神了，其实那时我爷爷的情报生活是一种看不出来的真实。”钱泓告诉记者，爷爷原名是钱壮秋，字潮，1927年后，才更名为钱壮飞的。

    原来，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钱壮飞、张振华和胡底都上了“黑名单”，于是被组织安排到了上海。钱壮飞和张振华到上海后一时找不到工作，为维持生计，钱壮飞曾打过各种零工，比如为黄包车写执照，去美术学校上人体解剖课等。

    “爷爷和奶奶还曾到河南在冯玉祥的军队当过军医，因为允诺的安家费和军饷没了，他们又返回了上海。好在学医的奶奶很快找到了工作。”钱泓说，爷爷打入到徐恩曾任局长的上海无线电管理局，一开始只是去找份工作，无意中发现是情报特务机构后，才向党组织汇报的。

    “徐恩曾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他懂无线电，可文字水平不高。而爷爷的文笔好，在西湖博览会上，既帮徐恩曾赢得了上级的赏识，又帮他敛了很多财。爷爷与徐恩曾本就是同乡，后来成了他的贴身秘书。徐恩曾还把自己的情人藏到我奶奶在上海的住处。徐的情妇怀孕打胎，都是由我奶奶照料的。我奶奶是妇产科医生，所以徐恩曾也很放心。很多国民党的情报，蒋介石都没收到，共产党的桌子上就有了。”钱泓说，爷爷的情报工作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的生活中，时时刻刻都在斗智斗勇。

    永别前曾问儿子会做饭吗

    1931年4月，钱壮飞破译了多份密报，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需要马上转移。随后，钱壮飞在上海匆忙与妻子张振华道别：“我马上要走了，娘和孩子你多照应。”

    “我奶奶就记住了爷爷的话，一直照顾着我祖奶奶。后来上海沦陷了，奶奶就通过张家人的关系，把婆婆接到庐江泥河镇沙湖村居住，后来也葬在了这里。”4月6日，钱泓还特地前往庐江为祖奶奶扫墓。

    钱泓还向记者透露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细节。钱壮飞赶到南京给战友留下暗示后，还匆匆与儿子钱江见了一面。那天清晨，12岁的钱江正准备去上学。不料一向忙碌的父亲，却站着抚摸他的头问：“你会做饭吗？”听了父亲的问题，懵懂的钱江说：“不会，但我会下面条。”

    没想到，这一次对话竟是父子间的永别。钱江后来被转移到中央苏区，并参加了长征，1935年4月1日在南渡乌江时牺牲。

    隐蔽战线的情报工作是残酷的，容不得对家人的呵护。“爷爷为了取得徐恩曾的信任，带着钱椒椒一家，父亲钱江则在南京生活。那时奶奶留在上海照顾祖奶奶。”钱泓说，爷爷失踪后，钱椒椒和丈夫刘棋夫被抓，12岁的父亲带着6岁的外甥（钱椒椒的孩子）在街头流浪。直到几个月后，钱江看到姐姐黎莉莉的演出海报，才找到姐姐。钱泓告诉记者，父亲回忆称，当时的模样就跟叫花子一般，黎莉莉好久都没能认出他来。

    钱泓告诉记者，奶奶是1946年才从周恩来口中得知钱壮飞死讯的。“当天，周恩来请我们全家人吃饭，我当时才一岁，被父母抱着参加了。奶奶听说爷爷的死讯后伤心大哭。邓颖超就安慰我奶奶，说你有儿女还有孙子，有福气。当时邓颖超开玩笑说把我要过去养。奶奶不同意，说‘这是我大孙子’。奶奶原本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在爷爷突然离开后，就变得不太爱说话了。”钱泓说，他是张振华一手带大的，所以两人感情很深。

    本报星级记者 郭娟娟  摄影报道

    钱壮飞长孙钱泓带着有关祖父的书籍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