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鼓山

吴砺

远处的鼓山

我多次登上鼓山,一是为了锻炼身体，二是为三朋好友闲聊找个地方。过去我很少认同鼓山，总觉它是很平庸的一座山，既无磅礴气势，又无灵秀之气，亦无“鸟鸣山更幽”的幽静。只有一年春天雨后登山时，鼓山寺院前的山道上古老的树木上的一点嫩叶在阴天潮湿沉郁背景中透出的初春气息微微让我心动过一下，仅此而已。当然鼓山道上偶尔瞥见的一群高高的松树衬出的天空也时常微微地露出一点诗意，不过它还是显得过份的平淡了；还有一次我从新开辟的一条山道中的一段山坡上向西望去，黄昏时分的闽江看上去像一条长长光亮的带子飘过榕城，使人亦感到有点极淡的诗意。

长期生活和工作在福州，我渐渐地开始重新认识不远处的鼓山了。像傍晚时它山顶上建筑物的玻璃偶尔反射着金色的阳光一样，我亦时常在无意的一抬头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鼓山给人意外的惊奇，使我不由自主地开始赞美它。

有时在清晨东方明亮天空的背景下，鼓山被淡淡的雾气掩盖着，像一大片边缘曲线起伏的浅蓝色的屏风竖立在东方大地上；秋天的傍晚，当夕阳落下后,渐暗的光线使山上平时葱绿的树木像浅黑色的墨迹涂在明晰的山体上；暴雨之后，阳光照耀下的鼓山上一片又一片的岩石会反射出朦朦的光亮；有时山上被白色云雾遮掩，那云雾真是白极了，纯洁极了，把诗意洒在你整个视野中。

有时你从办公室的窗口向鼓山望去，绵延的鼓山上露出一块又一块阳光照耀着的绿色泛黄的明亮山体，它们与被天上云朵投下的阴影笼罩中的浅色山体交互杂陈着，清晰而明亮。此时的鼓山仿佛披上了一件明暗相间的巨大迷彩服，正憨厚地、呆呆地望着你出神呢！而此刻天空中则露出青幽幽明亮的蓝天和游荡着一群厚厚雾团般的白云，一种不安宁的新鲜感和喜悦顿时充满了你整个的身心。你终于感到鼓山就在你身边，成了你生活中一个不可缺少的成员。

                                           吴砺

                                                                                             选自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