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大海滩

吴砺

   

                                                                                                                  

                                                                                                            厦大海滩

元旦的第二天，我决定和我家那位从中山路鼓浪屿旧码头出发走到厦门会展中心。

上午浅碧色海水涨满了鼓浪屿之厦门岛之间的海，看着阳光之下鳞光闪闪海水如沐春风。

在一个新建去金门岛的专用码头上有一幢两层楼。在二层的一个饭店中，我看到了差不多与我二十年前看到的美国同样优雅精致的饭店。——宛如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游客穿戴整齐，全家老少围桌而餐，这是三四十年前难以想象的。那个发粮票，饭票，战天斗地啃泥土的半饥半饱的中国，我们见过，那真是人类空想带来的以折磨人为乐以与人斗为乐的人类的误区。

走到思明南路一段约百米长的四层楼层带宽走廊老式建筑的老街，阳光正照在街另一侧新刷的土白色墙面上，令人恍惚自己是否到了欧洲某个幽静的老街道。离开码头和主要街道，厦门市的宁静与安详立即向我们呈现。

看着背着旅行包的青年人皮肤光洁，表情单纯，如鲜花一样鲜艳和光彩夺人，我再次对人类充满了惊讶之情，多奇妙的生物啊。

我们来到厦大理工学院边的一小段学生街。从马路一侧下坡后有一个百平米见方的小院子，四周是两层小楼围起来的小店，装修充满着西方情调，我们在其中一个小店吃了一顿中式的意大利面。

西方现代建筑，尤其街面商店有她独特视觉美感和魅力，她显然是人类共同的遗产。这里小小的院落充满着异国情调。特别强调自己伟大的民族是一个自卑情结和受虐情结很重的民族，现在的中国应该可从这种自卑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只要是美的，无论外国还是中国，都是我可以用的，这才是一个正常自信的民族。

若在十九世纪初中国出现一个像彼得大帝那样愿接纳西方文明精华的英明君主，使中华文明两百年前主动与西方现代文明接轨融合，如今的世界，如今的中国不知是什么样子？只是唯一遗憾的将是没有现在的我与你存在于这个世界！

从厦大门口继续前行，又到了厦大海滩。这里海滩上一部分顺着坡面建有十多条排洪的水泥堤分割了整个沙滩，高架公路桥亦占住这沙滩上方的部分天空。

我们沿着沙滩前行。

人类这么多人看大海，可关于大海的美文却少得可怜，但现代手机上的相机却可以随时无限制地将你看到大海美景存于你手机的存储器中，也可永远的随时唤起你的记忆。相比之下，人类语言表达能力显得单薄得多，只有受到训练和天生有特别语言表达能力的极少人才有能力描述大海在人类心灵中的点滴印象；同时其他人读这些文字时再现大海图像却因人千差万别。或许语言魅力正在此处。

泥沙滩波浪退下后沙滩表面反射阳光如一片燃放着的炽烈发出白光的镁条；海水汨汨地从沙面流下······。我仍惊异人类为什么写海洋的文章少得可怜。我印象很深是一本写哥伦布发现美洲书中描写船夜行于海洋中，白色羽毛般的云朵在夜晚月空中滑过的情景，写得真的很美；另一个印象很深是茨威格描写另一位伟大的航海家麦哲伦船队转过好望角，船员对那片海湾深邃寂静大海充满着畏惧和朝圣的心情······西方的海岛沉浸在淡黄白色的光雾之中，而东方月亮已象一个不太规则的半透明方形灯笼挂在四五丈高铅灰色的天幕上。

我忽然想到下次真该住在厦门岛上，用几天时间好好写写厦门岛这片大海的美景。

海水之中长长光带之中已带着淡淡金黄色，太阳只有两丈高了，太阳将落下去了。

不幸这片区域太阳将在远处一片山峦中落下，没有办法看到它直接沉入海平线的镜头了。

太阳半丈高时，她变成了巨大椭圆型金桔，仍有些刺眼，动荡的海面上有晃动着的浅浅的稀稀的棕红色的太阳余晖。

太阳继续下降，她上方更亮一些，像蛋黄；当她接近山顶时，黄色光亮消失，变成棕红色；太阳的光泽进一步退去；当她一半沉入山下时，变得暗淡，如蒙蒙薄薄灰烬中的炭火；再变成线，变成点，直至完全消失。

只是世界上似乎没有人注意，太阳就消失了，只有大海依旧若无其事在拍着沙滩。

东方海平面变暗了，只有西方海平面微黄，有几只小船现出黑色的身影；海对面山脚下陆续有黄色灯光亮起。

西方海面如巨大贝壳内表面浅浅若有若无的光泽，而我也准备离开海滩返回岛内了。

吴砺

2015.0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