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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淡苒 于 2014-3-10 09:14 编辑
早上上班,我挤上了三路公交。这路车连接着市区与开发区,上下人特别多。车上人挨着人,正值上班时间,上的人多,下的人少。车子一路颠簸,到太阳城站,又上了几位乘客,车上更拥挤了。我很燥热,想再往里挪挪,只迈了很小的一步,只好放弃。
车子晃晃悠悠继续往前行,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呵斥:“你碰断我的树苗了。”我赶忙回过头,见一位老人,身子略微往前倾斜着,脸面朝向玻璃窗,身子护卫着面前的包裹,好像珍惜多年的宝贝一样。那是一个破旧的蛇皮袋,袋口冒出指头粗细的树枝,一袋子装的都是树苗。
我正面对着老人的后背,他的头发稀疏花白,脑颈后皮肤姜黄,皮肤耷拉,纵横交织,可是衣着看起来清爽干净,神态平和轻松,精神矍铄。
我开始对老人发生了兴趣,细细端详,老人黝黑的脸膛上沟壑纵横,沧桑中不失慈祥。一股暖流瞬间充斥了我的内心,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
铁路桥上来一位大婶,一上车就向老人打招呼,大声嚷嚷着:“毛子爷爷,您老这么早干嘛来呀?天气怪冷的,哎呀……哎呀..……抱的是什么东西呀?脏兮兮的,不嫌把衣服弄脏!”
老人眯眼憨笑着:“买了些桃树苗,小区花坛有块空地,我想栽在那里。”
“嗨!您老真是的,田地都征收了,那么巴掌大,还想着栽树。”
大婶不由的深深叹口气:“开发了,田地都被征收去了,您我也都得到照应,有了政府的补贴。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以前的老房子,门前稻场,屋后竹园,宽敞着呢。清晨有鸟雀叫床,晚上有猫狗看护。屋前屋后都是果树,桃子、梨子、杏子,一茬接一茬。还有各种花树,这个季节,它们都在含苞了。”
这时,被大婶喊作毛子爷爷的老人说话了,“是啊!那个时候,都是各人顾个人,现在大家住在了一起,栽上桃树,也好让孩子们以后能吃上桃子。”
车子到了站,我走在前往单位的路上,两旁的香樟 ,历经一冬雪雨寒霜,还是那么的翠绿鲜亮。我仿佛从树丛中看到了儿时记忆里汪爹爹身影,他是我的伙伴根发爷爷。
那时,村庄前后的山岗头,都栽种着大片的桃树,汪爹爹负责看管。记得那年的五六月间,正是桃子成熟的时节。看树上挂着的桃子一个个红歪了嘴,馋得我们直流口水。有胆大的溜进桃园,汪爹爹佯装没有看见,转过身又朝别的地方走去。汪爹爹,毛子爷爷 ,骨子里的善良何等的相似。
突然,身后一辆车子疾驰而来,我忙闪向一边,不留神头碰在路边的香樟树上。这棵香樟树,足有碗口粗,要是毛子爷爷栽的桃树,长到了这么大,那该有多好啊!我的眼前幻化出,毛子爷爷坐在桃树底下,桃花开时,欣赏醉人的花香,桃子成熟时,又采摘桃子,送给来回路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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