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映山红 于 2013-8-22 21:32 编辑
尽管，嫁出去的女儿不是泼出去的水。可是，出嫁的女儿还真不能随意在娘家住上一段日子的，尤其是你嫁了一个不太喜欢去丈母娘家的丈夫。娘家永远是每个出嫁女儿心头的温柔之乡，无论你嫁得多远，嫁得多富。 老公提前上班，给了我难得的回娘家小住几天的机会。每次我们姐妹一回到娘家，父母就忙碌开来。首先当然忙着做好吃的啦！不同的时节做不同的特色美食，还有根据老几爱吃什么就做什么。做得最多的是粑粑。春季有蒿子粑，秋季有山芋渣粑，还有萝卜心玉米粑，青桐树叶蒸的小麦粑。时下正是玉米成熟的季节，野猪又来扫荡。母亲说：“让那畜生糟蹋，不如我们自己享用。”把刚刚充浆的玉米掰回来煮着吃，稍老一点的烧着吃。第二天，母亲又想出新花样。剥下玉米粒，碾成粉，加点辣椒糊和食盐，撒上葱花，做新鲜的玉米粑粑。锅里那粑粑，看一眼那黄灿灿的颜色，味蕾就被激活，垂涎欲滴。有点辣，有点咸，更多的就是玉米的香味。 “七月杨桃，八月炸，九月毛栗笑哈哈。”大山每个季节都会向山民奉献野果子。杨桃已经熟了，我不明白家乡人为什么把它叫杨桃，我觉得它就是浓缩的小型的猕猴桃。大的足有乒乓球大，小的只有算盘子那么大。小的时候，只知道山里有杨桃，没有吃过，连见到都少。山上的树木年年砍，杨桃树不长到一定的年间是不结果的。现在，树木砍得少了，果子就结得多了。母亲、姐姐在我的蛊惑下，决定去摘杨桃。我们顺着河流上，凭着记忆，寻找杨桃的踪迹。母亲走在前面是向导，发福的母亲爬起山，一点也不比我们慢，身手矫捷得很。不多时，就找到一棵杨桃树，它的藤蔓高高地缠在一棵杂树上，昂头隐约可以看到几棵黄褐色的杨桃。母亲早有先见之明，用带来的刀砍了那棵依附之树。杨桃藤蔓缓缓降了下来，我们轻而易举地摘下了杨桃，数一数，才8个。 我们继续向前，偶尔也见到杨桃树，就是不见杨桃，要不就是爬在高高的粗壮的树木上，我们无可奈何。往日熟悉的小路已被草木遮掩，我们在葱茏的树林里穿行寻找，有点闷热，好在山风不时送来阵阵凉意。杨桃没摘到，也没什么懊恼的。附近的山上到处都有我们的记忆。那一年，大雪封山，父亲带着我们找野物。就在这座山的山洞里，我们发现了一头豪猪。当我们拿着洋叉刺向它时，它从另一个洞口逃跑了，竖起的根根钢针般的豪猪毛还刺伤了父亲的手。父亲哪肯罢休，跟在豪猪后面跑了几山几洼，还是空手而归。就在对面的麦地里，有一次我们在除草，突然听到可怕的怪怪的哼声。父亲知道那是獾在洞里叫，马上用杂物堵住洞口。獾最怕烟熏，父亲在洞旁烧了一堆柴火，让浓烟顺着风吹进洞里。我们手握武器，守在一旁，镰刀、苗担，洋叉，锤子都一起用上，还准备了一个大麻袋。那獾终于呆不住了，想夺路而逃，被守在一旁的早有准备的我们逮住了。在那个物质贫乏，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那是怎样的美味哟！那是上天的恩赐呀！好像只有獾的毛没吃，其余的都被我们吃进肚里了。现在想想用獾肉烧的萝卜，还直流口水呢！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聊着一边回忆着，就是再也没见到杨桃树。在河边，母亲指着一棵高大的树，告诉我那是山核桃。我没见过。抬头看，确实有青色的果，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也只有乒乓球般大小。母亲说，秋天成熟了，外面的果皮烂了，就露出坚硬的壳，想敲开它，很难很难。山上的很多树木因为干旱已经枯死，经过茶园，也有一些茶树干死了。母亲看了发出一声声叹息。 在我们一番寻觅无果的时候，母亲不慌不忙地带我们去她摘杨桃的老地方。上次刚摘过，剩下的比较小，再说又怕别人发现摘了。所以这算是最后不得已的去处了。又是一座山，还要经过一片竹园。青翠的竹叶，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阳光穿过竹林随意地编织着图案。我和姐，顾不了一身老农的打扮，穿的都是爸妈的肥大的衣服，非要拉着妈妈合影。 目的地到了，杨桃还在，而且长大了很多。这次杨桃树就伏在一丛灌木上，只需要钻进灌木丛就可以摘到。我们终于满意而归。 回家的路，经过以前居住的老屋。我家搬进新居，老屋就转卖给堂哥了。老屋已经倒塌了。一片荒凉。墙壁上还有小叔留下洒脱的字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不记得小叔在什么境况下写下了这样两行字。记忆中，深夜，小叔的房间里还亮着昏暗的煤油灯。小叔常常挑灯夜读，曾获桐城县英语竞赛第二名，并以优异成绩被桐中录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考取大学。小叔是堂叔，现在过着普通的打工仔生活。 离老家有200米左右的那口吃水的井宕被水泥封住了，说是做了自来水的水源。小时候，姐姐曾在舀水时，掉到水里，吓坏了我们。几天后，我们照样为谁拿扁担，谁拿水桶，谁舀水，谁在后面抬，水桶应该放在扁担什么位置而争吵。虽然只有200米的路程，可全是上坡路。沉甸甸的水桶压在稚嫩的肩上，滋味很不好受。 那时，吃的用的水都得抬，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有时候，天黑了，爸妈收工回来了，水缸里却连青蛙喝的水都没，一顿痛骂后，打着手电筒去抬。稍大一点的时候，就挑水吃。挑水比抬水吃力，但省事，还少了纠纷。 回家闲下来的时候当然就是打牌啰。爸妈是在上了年纪的时候才爱上打牌的。在我们还小的时候，爸妈最深恶痛绝的就是打牌，说那是游手好闲之徒做的事。姐姐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学着打麻将还挨打了。年老的时候，爸妈的思想变了，也是与时俱进吧！知道他俩爱打牌，我们姊妹几个在父亲69岁生日的时候，买了一台麻将机做生日礼物。爸妈还首创了俩人打牌的方法，没事时，俩人在家也打，还认真得很呢！清晨，凉爽的时候就外出干干活。天热了，就回家打打牌。傍晚在出去活动活动。这样劳逸结合，很不错。爸爸脾气特别好，就是四个小时不开牌都不吭声，就像是一个陪打的。妈妈就不行了，三牌不开就要唠叨。一家人打牌，笑声不断。输多了就赖账，赢多了也不会要。要回城里前一天，想做的事儿都做了。只剩下陪爸妈过足牌瘾。上午打了3小时，下午4小时，晚上又打了2小时。我很奇怪，平时打4个小时牌就觉得累，颈椎隐隐作痛。在家打了9个小时牌，居然没事。 每次回家有时间就想去看望以前在一起工作的生病的杨校长，可每次他都不在家，这次也是，他在北京儿子那里修养。 这次回家，又听到一个噩耗。以前老公工作单位的炊事员林师傅去世了，因为孩子出世时，我就住在老公单位，所以也很熟。林师傅当过兵，身体很棒，做事雷厉风行，又有见识，大家都很尊敬他。他的妻子的死对于他是沉重的打击，他妻子体质一直不好，做不了多少体力活。人非常贤惠，妻子常常在我们面前夸自己丈夫能干，人好，不然他的双胞胎女儿可能都养不活。就是这样一个贤惠的妻子担心自己患上癌症，拖累家庭，饮药自尽了。林师傅是得了肠癌死的，听说也是觉得治疗无望，一次吃下了很多用来治疗的药而死的。在街上。曾经遇到过他，很惊异他的消瘦，没想到的是那是癌细胞在入侵他的身躯。人生如草芥。 每次回家后，心就变得很静很静。如半夜醒来，窗外的月光。今天是中元节，七月十五的月亮也是那般圆那般亮。午夜，气温在一点点下降，风中已有秋意。这是第一次在深夜码字，只因晚饭后很倦，睡了一觉，醒来后，精神特好，心静如水，便不想再睡，如此而已。
新鲜的嫩玉米粑粑
杨桃（野猕猴桃）
山核桃
竹林
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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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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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2 21: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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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3-8-22 22:13: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