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小竹 · 发表于 2013-7-14 12:38:06

   倘若在盛夏的季节里邂逅雨水，大多是美好的。却是，如果断断续续地下上十多天，其间只做短暂的消停，于是在晴朗的时候，倒是徒增了些闷热，屋外呆不住，屋里也呆不住，怎能让人不烦躁？

   比方说，我所在的这一座地处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小城，此时正处在梅雨季节中。想来，那一句“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定是在少有的雨后清凉中，恰逢词人满腹的相思与惆怅正与此番景致极其贴近，便成为了流传千古的名句。

   而我，终究无法适从，亦浪漫不起来，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言至此，不得不提到我的妻子，因为妻子，又不得不提到茉莉花，因为，那一盆茉莉花便是妻子买回来的。此时，它正被摆放在窗台上，与我的写字台仅有一米之遥，又适逢恰到好处的风向，让人闻得见清香，确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魔力。

   这极大地抵消了闷热所带来的不安定情绪。说来也怪，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般有趣，总有一些美好的事物陡然地冒出来，赶走了一些不愉快。茉莉花有此功效，真是着实让人欢喜。

   应该将茉莉花放在何处？为此，我与妻子进行了一番商量。我的意思是，这茉莉花的香味很是浓郁，若凑上鼻子猛吸一番，很是觉得腻味，最好是白天放在屋内，在夜间放在屋外。如此一来，浓郁的花香扩散开来，飘荡于房间内，便有了最适宜的浓淡。

   静看一朵朵茉莉花，一些已经开到了极致，手指轻轻一触碰，花朵便折断了，便放在案头，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与我为伴；一些初绽放，仿佛一位慵懒之人，只需再伸个懒腰，便舒展得彻头彻尾；一些含苞待放，定是想与我捉个迷藏，在我瞌睡的间隙里悄然盛开，不然，此时的它们，即便知晓了我正在专注地欣赏它们，却又为何纹丝不动？

   遂想象起，若有一个园子，里面有着各样的花草，又是否真如歌中所唱，“满园花草，香也香不过它”？只是我无需担心“看花的人儿要将我骂”，尽可摘下一朵属于自己的茉莉花，然而又想，花开花谢本是生命的模样，若不是实则无奈地不小心弄折了它们，还是不去触碰才是显得有情有义啊。

   也曾听闻，“茉莉花”本是写作“末利花”。相传有一位老者，偶然地在大儿子的茶田附近栽种了一些花树苗，后来开出了朵朵白花，花香浓郁，周边的茶叶竟然也沾染了香气，使得茶叶异常畅销。于是两位弟弟找上门来，为了私利争吵不休。一位隐士出面斡旋，为此花起名“末利花”，意为应该将私利放到末位。后来的文人出于浪漫，便写成了“茉莉花”。

   原来，又香又白的茉莉花有着这样的深意。

   周作人在《北京的茶食》一文里写到，“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先生心中的“必需”是什么，“无用”又是什么，我万不可凭空猜测，倘若以“身外之物”来加以解释，怕是不影响人死活的一切都是无用的吧？那么此时，我那窗台上的茉莉花，以及因为茉莉花而生的这一篇文字，大可归为“无用”一类，只是，它们真真切切地让我体味出生活的意思来。